哎。不知道又在想什麼了。
雲若煙也習慣了墨非離的思緒經常不在線的事,逛著腦袋靜靜的等了會突然道:“哎對了,你今天沒上朝啊?”
“嗯,給他們放個假。”
“這麼好心的嗎?”
“可不是……”墨非離伸手抱住她,頭抵在雲若煙頭上卻沒有把所有的重量都壓在她頭上,他聲音輕柔,裹著清風明月:“我好久都沒和你過二人世界了,那兩個孩子太鬧心了,今日好容易把他們送到了練骨那裏,我們可得好好的過一過二人世界了。”
雲若煙有些詫異:“等等,你怎麼會知道二人世界?”
墨非離認真的道:“你的日記上麵有寫啊,寫著你說因為孩子的問題已經許久沒有和我親親愛愛了,還甚是想念呢,所以我就為了滿足你,提前把那兩個孩送到了練骨那裏。接下來,就該是我們的時間了……”
墨非離伸手抓住雲若煙的胳膊把她抵在了身後的馬車上。
他察覺到不行。咬著牙還是把她給弄上了馬車,又是好一番的雲雨,兩人都折騰的筋疲力盡,墨非離最後卻是很快的抽身而出,東西都泄在了外麵。
雲若煙沒反應過來:“嗯?你這是……”
墨非離去吻她的唇:“乖。我們有個龍鳳胎就行了,不用再繼續生了,我都為了那兩個搗蛋鬼戒欲好幾個月呢,結果生下來了他們還一堆事需要處理,你都沒空理會我了……”
委屈的像個小孩子。
雲若煙忍俊不禁道:“他們是小孩子。”
“我也是個小孩子。”
這不就是耍流氓嗎?雲若煙無奈皺起眉問:“你……你哪裏像是小孩子?”
“我不管,反正我也是個小孩子,頂多就是比他們大了些,你不能把所有目光都放在他們身上了。”
呃……
雲若煙翻了個白眼:“我看看吧,爭取盡量啊。”
判官問:“阿九,你可有心願未了?”
唔……
判官再問:“那你可有放不下的人?”
放不下的人?
阿九想起來弓嫿。
老實說他已經死了,生前他沒有名字,死後倒是被勾走的時候黑白無常貼在他心口處一個牌子。
寫著九。
於是暗衛給自己取名為阿九。
此時判官這般問他倒是讓他心神恍惚。
阿舅想起來自己曾經還在朝繪身邊的時候,他是純粹的為了朝繪而做了惡人,不說諸惡不避卻也是十惡不赦。朝繪雖然是把他看成奴才,可朝繪看他難過卻會收了神情去哄他。
他哄過他的。
是心中放不下他嗎?
還是放不下的是那個和他舉杯同飲,共說江湖的人呢。
阿九也是現在才發現留在手邊的什麼也沒有。
人心溫情,全都信不得,也擁不了。
多久之前他不記得了,他第一次去執行任務的時候,雖然成功可他也身受重傷,奄奄一息之際他對朝繪說:“爺,你想要什麼奴才就會為你爭什麼,奴為了你什麼事都可以做,這些事爺直接去做不好,那壞人奴做。”
西涼春竟然也能稱得上格外清澈。
他死了。
可他沒有入黃泉,他住在風裏偶爾,閑暇無事的時候,他便坐在一處荒廢了的庭院裏,坐在裏麵秋千上看偶爾的幾隻鳥兒誤打誤撞的飛來飛去,掠過浮雲遮了藍天,斑斕的色彩緩緩燃了他的眼。
可他能碰到的能看的隻有黑暗,能擁抱的也不過是無休無止的安靜時光。
半夢半醒,他總是模模糊糊的記起弓嫿。總是記起他意氣生發的臉,還有他和自己嘻笑打鬧卻也相互扶持的場景。
後來呢……
後來啊,他聽到別人說弓嫿為人多公正廉明為人多剛正不阿,聽到別人說他建功立業娶了妻,又有了幾個兒子和女兒。
不過還好,阿九聽到的全都是他其樂融融,一生安康的事情。
剛開始朝繪會來看他,後來他也不來了。阿九察覺到了不對勁,於是他一試探,便知道朝繪也死了。後來呢,弓嫿會來,他幾乎是每幾個月都會來一次,可也隻是在他的墳前站許久,並不曾往裏麵多走一步。
阿九不明白自己怎麼會還有墓碑呢?
隻是有次他鬼使神差的跟著弓嫿去了他的家裏,意外的看到了他在院子裏就給自己立的碑。
吾友。
無名無姓。
阿九這才突然想起來,自己是沒有名字的。
所以自然無名。
阿九了解到了弓嫿的一生。
他三十一歲娶妻生子,與他妻子相敬如賓,育有一兒一女。
終年六十五歲因病去世。
餘生無友。
亦或者說,他除了阿九,終生無友。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