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邱則鳴回公司的路上一路沉默,他始終皺著眉頭一言不發,我知道丟失了一件唾手可得的案子對他來說是一件極具打擊力的事情,但他隻是悶著,並沒有說話。
很快,由於我個人過失導致公司丟失恒信集團財務糾紛案的事情就傳遍了公司的各個角落,邱則鳴雖然麵上不說,但卻不願意我再跟在項目一組身後學習。
而在公司的項目總結會上,金顏毓指著我的鼻子說道:“許知音!你真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霍總不在你就捅下這樣的簍子,等他回來你讓我怎麼跟他交代!”
我微垂著腦袋:“等霍總回來,我會親自向他請罪,不勞你費心。”
“你請得起這個罪嗎?”金顏毓拍著桌子,胸前的兩座大山跟著抖了又抖,霍未瀾不在公司,大小事務由她統一包攬,此刻頗有領導人的風範,指著我怒吼道:“你知道損失一個案子不是霍總個人的損失,是項目一組的損失,也是整個公司的損失!”
我再說不出話來。經過這件事,公司內的氛圍漸漸變得詭異起來,大部分人麵上維持著平和的表象,見到我卻都會遠遠地躲開。
這天我正在茶水間裏倒茶,邱則鳴在身後冒出半個頭來,冷冷道:“大家會怪你也無可厚非,雖然隻是一個案子,但是也關係著公司所有人的績效獎金,本是到手的案子就這麼搞砸了,會有怨言也不奇怪。”
我還沒來得及回應,邱則鳴已經端著茶杯離開了茶水間。
下班在路上吃了一頓簡餐,便回到公寓打算睡下。自從上次在百貨大樓追丟了鬧事人之後,任夏就沒來過公寓,今天回去見到她正抱著半個西瓜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哈哈大笑,不禁跟著微微一笑。
她好像永遠都是一副天塌下來當被蓋的樂觀模樣,還沒有嚐過這個世間真正的疾苦,真是幸福。
洗完澡出來,任夏已經貓進了我的房間,我有些疲憊,本沒打算理會她,卻見她突然湊過腦袋,一臉神秘道:“我今天聽說了一件事情,你想不想知道?”
我一把推開她的腦袋:“不想。”
正要躺下,又被她用力拉了起來:“跟你有關的事情!”
“那我也不想知道。”
“跟你母親有關!”
我終於支起了身子,轉過臉來認真看她,似不確定般地確認道:“你說什麼?”
任夏見狀清了清嗓子,開始一一道來:“今天去我哥的公司,聽見有人討論前幾天有個老人來到T.R樓下,一直說要見你,怎麼勸都不聽,說是要來找自己的女兒……”
心下陡然一驚,忍不住問道:“見到那個老人了嗎?”
任夏略略一搖頭:“我今天特意在樓下等了很久,但她沒來。聽前台說她最近幾天幾乎每天都來,告訴她你已經不在這裏上班了,她也不聽,不吵不鬧隻在樓底下等著,等到下班公司沒人了才走……”
聽完任夏的話,心中如一團亂麻,萬千思緒攪得人一陣頭腦發脹,我回想起當日在醫院外見到許清的場景,她早已不似以往那般優雅從容,周身都散發出一個病態婦孺的氣質,讓人心疼。
“我猜想,會不會是你的母親看到了新聞報道,覺得報紙上的人和你長得相像,才找過來的。”任夏歪著腦袋思考,說話間嚴重流露出濃濃的疼惜,隻見她皺著眉頭忍不住歎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真是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