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上的畫麵跳轉,開始播報一則民營企業老總由於嗜賭成癮,欠下巨額賭債後開始非法集資,最後鋃鐺入獄的新聞報道。
畫麵上的中年男子麵色蒼白,穿著一身橘色囚衣癱坐在鐵窗後麵,神情呆滯,目光黯然,看起來格外頹廢,難以想象他也曾衣著光鮮、眾人敬仰。
霍未瀾盯著電視屏幕的目光緊了緊,他沒有看我,而是淡淡的詢問道:“如果岑昕也有這麼一天,你會怎麼樣?”
心中略略一頓,他這是在考量岑昕在我心中的意義嗎?
沉靜著沒有說話,但是目光緊緊落在了眼前這個看起來毫無情緒波瀾的男人身上。他的雙臂落在大腿上,微微支撐起前傾的身體,像是刻意躲避了我的視線,隻露出了半張臉來。
“你是在擔心我對岑昕的感情嗎?”短暫的沉默之後,我緩緩問道。
對方的注意力似乎始終被電視新聞報道吸引著,目光炯炯地盯著畫麵中痛哭流涕到不能自已的男人,言語輕鬆地回應我:“我大概了解你們之前的關係。畢竟三年夫妻感情。”
心下一陣苦笑,化到嘴角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我想霍未瀾大概隻知道我與岑昕曾有過幾年婚姻,隻是這段婚姻裏我付出了多少的代價,我與那個男人糾葛的種種恩怨,他都是不了解的。
略微一思考,好像也沒有什麼解釋的必要。
多年夫妻屬實,至於感情,實在難以啟齒。
不由得開始思索起霍未瀾的話,心中劃過了一陣淒涼的情緒。
“霍未瀾。”我的聲音沉靜,難得會這樣嚴肅認真地直呼霍未瀾的名字,他似乎身形略有一頓,但始終沒有轉過臉來看我。我繼續緩緩開口:“我與岑昕,是仇人。”
男人的注意力終於從電視新聞上轉移開來,他看向我的目光中夾雜了難以抑製的震驚神色,嘴角微微抽動著,似乎有話要言語,但最終還是被他克製了下去。
我大概可以推測霍未瀾是不會花費太多心思和時間去調查我的過往史的人,他所了解到的關於我與岑昕之間關係的信息,應該不過是從任氏兄妹那裏聽來了點滴言辭而已。
並且任閔倒是不太可能與他談論到我的私事,最有可能傳遞這個信息的人,是任夏。
轉而覺得自己此刻坐在他的眼前就像一個笑話,便不由得埋頭失笑起來。
“你笑什麼?”霍未瀾忍不住發問,他的一雙眉毛微擰,臉上露出了探究的意味來。
我收斂了笑容,但是眼底還是浸透了笑意,坦白道:“你似乎難以置信,並因為我與岑昕的關係,一直對我有所保留。”
霍未瀾的臉色微微頓了頓,大概沒有預料到我會這麼直言不諱,短暫的遲疑之後也露出了笑意。他看著我,略微歪著腦袋,微眯起了眼睛開口:“我對你保留了什麼?”
“在任閔與岑昕的立場上,你對我保留了懷疑的態度。”我平靜而緩慢的開口,麵對霍未瀾饒有趣味的神情,臉上的表情也不由得放鬆了下來。
“任閔在岑昕公司的融資計劃上一定有所動作,並且這個動作你一定也很清楚。岑昕他為人謹小慎微,萬事都會給自己保留退路,但是上一次卻不顧一切衝去找任閔算賬,可見他是完全慌了手腳。”
我不得不點頭讚同:“任閔的手腕果真很強硬。”
霍未瀾聽到這裏,臉上的笑意漸深,但依舊沒有開口,聽著我繼續說下去:“我知道岑昕這幾天還有一直要找任閔談判的打算,今天早上任閔的視頻通話裏都說了。但是我好奇的是,這件事情與T.R再次發布關於前期惡意詆毀T.R企業形象的新聞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