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閔回到別墅的時候,我提前算好了時間,獨自一個人溜進了樓上臥室。
樓下傳來一陣動靜,我臥在床上百無聊賴來翻看著雜誌,突然臥室的門被敲響,心頭一驚,謹慎地看著緊閉的臥室門。
敲門聲再一次不耐煩地響了起來。
有些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開門毫不意外迎上任閔那張已經布滿了不耐煩神色的臉龐。他站在臥室門口,身著筆挺的西裝襯衫,手中提著一個紙袋子,一臉沉靜地看著我。
“有什麼事情嗎?”我的身體堵在了門口,將門半開了一個人的身位,目光警惕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任閔的臉上帶著倦容,但是依舊保持著得體的身姿,他目光銳利,像是要在我身上鑿出一個洞來一般。
看出任閔的不滿,我假裝無意,慢慢將手中的門把手放開,旋即傳來一陣“吱呀呀——”的聲音,房門便緩緩開到了底。
任閔的目光始終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沉靜,他頗為不屑地瞥了我一眼之後抬起了目光,身體越過我,跨著大步子走進了房間。
我單腳著地,有些艱難地倚著門框,轉身看到任閔走到了書桌旁,將手中的紙袋放在了桌麵上。
出於好奇,跟著走到了書桌前,看清紙袋裏是幾本看起來已經泛黃的老舊書籍。觸目便可見到“司法”、“法律”等字樣。
隨手翻開一本《刑法學》,書頁的封麵已經被蹂躪的不成樣子,而正文的每一頁,都幾乎記滿了筆記。蒼勁有力的字體布滿了書頁每一張的空白間隙,我認出字體的主人,不由得目瞪口呆,真是沒有料到霍未瀾竟然也會向其他人一樣,有這麼認真刻苦的時候。
原來每一個人的成功都不是偶然。任閔不是,霍未瀾也不是。
我有些驚訝地從布滿陳舊氣息的書頁中抬起頭來,任閔身體傾靠在書桌一角,麵對我震驚的模樣流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他淡淡收回了視線,像是漫不經心一般說道:“霍未瀾特地讓人送到我那裏的,讓你這段時間裏好好學一學。”
我相當感激地點了點頭,目光中流露出了欣喜和興奮來。伸手撫摸著粗糙的書皮,書頁上已經泛黃暈染開來的字跡散發出淡淡的腐舊氣味。
我忍不住問道:“這是霍未瀾剛剛學習法律的書籍嗎?他竟然把筆記記得這麼認真……”
“腦袋不夠用的人都需要通過記筆記的方式來加強記憶。我想你們是一類人。”任閔相當不屑,口氣極為傲嬌。
他說話的時候甚至目光微微上揚著,昂首挺胸像一隻大公雞。
我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從哪裏來的優越感,不由翻著白眼,眼看著他姿態清高地從我眼前走過,最終消失在了房間門口,忍不住從鼻腔中冷哼出一聲來表達對這個極度高傲的男人的不屑。
卻見他一抹詭異的身體又猝不及防閃現在房間門口,一張臉板得嚇人,冷冷嗬斥一句:“不許花癡,趕緊下來吃飯!”
將書桌上的書簡單收拾了一下,便打算下樓吃飯。一瘸一拐著拐進了一旁的洗手間,冷不丁與一張極度冰冷的臉打上了照麵,心裏一驚,整個身軀都不由頓了頓。
彼時任閔已經換上了居家的休閑服,寬鬆的衣服罩在身上,整個人的氣質慵懶了許多。他正洗完手,抽出紙巾來擦拭,微微抬起頭來,透過眼前的鏡子與我對上了眼神,兩個人俱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