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夏在我的眼裏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她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我本以為她對霍未瀾的喜歡也同她對街頭新開甜品店的喜愛一樣,說來就來說去就去。
直到發生今天的事情,我才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的愚蠢。
霍未瀾不是街頭新開的甜品店,他在任夏的生命中佇立了二十年之久,不是可以說不喜歡就輕易揮手告別的。
今天臨近中午之時,辦公室外響起一陣嘈雜之聲,我忙著整理案件資料無暇顧及,便沒有太在意,直到向波敲開了我辦公室的門。
我埋首翻查文獻,看向波進來也隻是抬眼略微望了他一眼,一邊奮筆疾書記錄要點一邊心不在焉地問一句:“向教授光臨寒舍,有何指教。”
我沒太注意他臉上的表情,調侃的話也是長久相處以來形成的習慣,沒料到這一次沒有等來他的回擊,而是有些焦急責備語氣道:“外麵都亂成一鍋粥了,你還有心情坐在這裏查資料,心理素質果然過硬,”
我依舊未抬頭,隻問他:“外麵怎麼了?”
吵鬧聲持續了有一段時間,想來又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新聞。
“任家二小姐來鬧事,幾乎把霍未瀾的辦公室都砸完了……”
我一愣,反應了許久,隨即抬起頭來,看到向波半邊身子倚在我的桌邊,臉上的表情意味不明,眼睛向我眨巴了兩下。
看他的樣子,倒是看不出半點著急的情緒來,反倒悠悠然,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那個任家二小姐?”
我竟反應不過來。
向波看我這副模樣,忍不住探了探身子,噗嗤一笑,提醒道:“還能是哪個任家二小姐?不就是那個伶牙俐齒,對我們霍大律師垂涎已久的任夏……”
任夏?
思緒一滯,心跳竟不覺加快了節拍。
容不得思考,我立即站起身來便要出門,向波見狀,身子離開桌沿,邁了兩步恰恰擋住了我的路。我緩過神來,追問一句:“她來鬧什麼?”
我自認還算是了解任夏的,她雖胡鬧任性,卻不是個沒有情商的人,做事向來不會太出格。
向波一挑眉,雙臂抱在胸前。
“現在門口堵了不少的人,我隻望了兩眼。”他頓了頓,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還能鬧什麼,不就是為了一個情字唄……”
“霍未瀾過往的女人裏個個都是一閃即過,隻有這個安迪大有要占領高地的意思,不僅把霍未瀾身邊的朋友同事都見了個遍,兩個人的感情過了這麼久還如膠似漆……”
向波兀自分析著,我混沌的大腦終於理清了思緒,便越過他,快步走了出去。
霍未瀾的辦公室門口果然圍了一堆伸長了脖子看熱鬧的“閑人”,隔著人群傳來了任夏沙啞的聲音。
“為什麼,你能不能告訴我……”
我一凝眉,走得近了,眾人見到我都有幾分忌憚,一個個佯裝離開或忙碌,擁擠的門口很快讓出一條道來,我目不斜視,跨步進到霍未瀾的辦公室內,順勢帶上了門。
“你知道我喜歡你,我喜歡了你很多年,可是你為什麼都不願意看我一眼,隻把我當小孩子看?我不是小孩子了未瀾哥,我早就已經成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