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再去看何苗苗時,她已經出院了,我給她打了幾通電話都是占線,問過醫院的醫生,說是一個年輕帥氣的男人來接她出的院,才放下心來。
在醫院遇到Rita的事情並沒有給我的生活帶來太大的影響,至於她肚子裏的那個孩子,我也沒有什麼想法,畢竟是否能生得下來,隻看她的個人造化。
隨著開庭日子的臨近,我的情緒變得越來越難以掌控,緊張到幾乎一頭紮進了文案堆當中,對其他任何事情充耳不聞。
這一天,我正翻查著文獻,突然被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思路。伸手撈過手機,看著來電顯示上一排陌生的數字,整個人如遭雷擊,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平靜了許久,才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邊果然傳來一陣冰冷暗沉的聲音。
“許小姐,你好。”
我坐得筆直,左手不覺緊握成拳,用力過度而使指甲嵌進了皮肉裏,毫無痛覺。費盡力氣平息了呼吸才應一句:“您好,施助理。”
電話那邊似乎有些詫異,頓了一頓,聲音稍許柔和了下來。
“沒有想到,你還記得我。”
我很得體地笑了一聲,將話題切入正題。
“施助理打電話過來一定是有什麼重要事情,是不是跟案子有關?”
我雖然語氣沉靜溫和,心裏卻緊張到了極致,現在的我就像在獨自過一條獨木橋,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能引得我驚慌失措。
施助理應了一聲,又道:“許小姐聰慧,任老吩咐我交給你一份資料,想必對接下來的案子有幫助。我們約個時間見一麵吧。”
掛斷電話,我攤開手掌,看到掌心一片紅,兩道指甲印深深地印在皮膚紋理中。
施助理出現在約定的地點時,我已經正襟危坐,等了半個小時。他如之前見到的一樣,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頭發一絲不苟地背在腦後,整個人散發出淩厲的氣場。
見到我,他隻微微點頭一笑,大跨步地走了過來,我起身禮貌迎接,與他一同落座。
沉默了一陣,施助理抬眸細細看了我一番,我被看得尷尬,便率先打破了話題:“您說任老有資料要交給我?”
他若恍然大悟一般,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推到了我的麵前。
我略一遲疑,心跳的節奏又控製不住地快了幾分,一邊伸手拿起了文件,一邊聽著施助理沉悶利落的嗓音響起。
“這是任老派人去了一趟加拿大,從加拿大的銀行和法院取來的破產申請書和債務人企業虧損說明書,我想這兩份資料對你接下來的工作會很有幫助。”
我翻查著資料,隻覺得手指微微顫抖,便隻好放了下來。
我情緒複雜,在施助理的麵前卻要極力維持著平靜,極艱難地斂起了笑意,道:“任老有心了,這兩份資料的確是很大的證據,可以證明債務人的企業已經無力償還對任老的欠款。”
施助理聽了,淺淺一笑,幽深淩厲的眸子落在我的身上,提醒道:“任老的確對你很是關照了,按照規矩來說,這些資料本應該是你以及你們霍氏想辦法取得,來幫助委托人打贏這場官司才對……”
我垂眸,伸手慢慢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應道:“說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