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任老一起出現在視野中的,竟還有謝西羽。
我從任家長長的樓梯往下看,恰看到任老與謝西羽一前一後從正門進來,謝西羽麵上含著溫和的笑,進門時還小心地扶了扶任老的胳膊。
施助理遠遠地跟在二人身後也進了門,他春風滿麵,臉上露出的表情與以往每次見到我時都不一樣,我尚不知道一向嚴謹的施助理,也能露出這樣欣賞的神色來。
見此番場景,我的腳步頓在樓梯口,便再也邁不動了。任夏與任閔站在我的身前,他們幾乎與我同時停了下來,隻是我無法捕捉他們臉上的神色。
對我來說,這樣的場景是令人尷尬而無法自處的。
張嫂麵上堆笑,取來了新的拖鞋給謝西羽換上,又伸手接過她的包,掛在了不遠處的置物架上,謝西羽始終溫和禮貌,她自幼出生不凡,自然禮儀家教都周全。
進了門,任老抬眸,臉上難得溫和的表情逐漸垮了下來,他低沉的嗓音喝一句:“都愣著做什麼,一起下來。”
任夏最先邁動步子,任閔回過身來看了看我,又牽了我的手與我一同下樓。
張嫂已經在布菜,滿桌的豐盛菜肴,香味撲鼻而來。任閔未說話也未回頭,隻拉著我便往門口走,彼時任老與謝西羽正坐在身後的沙發上聊天,張嫂許是布菜時發現了任閔,情急之下便叫出:“少爺,你去哪裏?”
室內突然安靜下來。
任閔握著我手的力道重了幾分,我看得出他在隱忍,沉默了一陣隻聽見他說:“興許有人不願意見到我,是我愚蠢,竟自己再踏進這家門。”
言畢,他便拉著我打開了大門。
任老空曠有力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他大喝一句:“你給我站住!”
任閔便停了下來,我羞憤且無奈,也不知要如何反應才好。我想,不願意被見到的人是我,而不是任閔,隻是任老會想出這一招來,卻是我和任閔都沒有預料到的。
走了白墨,卻來了一個更具威脅性的謝西羽,任老特意安排我們在任家見麵,其目的不言而喻。
任閔隻是停了,卻未轉身,我感受到他逐漸加深的怒氣,果然片刻之後,他便繼續開門打算離開。我本是最想要離開這裏的人,卻在任閔踏出腳步的那一刻,拉住了他。
今天我若走了,是不是便再也沒有機會踏進任家?我也想看看,任老會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被我拉住,任閔似乎難以置信,他回過身來直勾勾地盯著我,我低下頭,將聲音壓得盡量小,才說:“任老也許有話要說,既然來了,我們便聽一聽。”
隻是今晚這約無論赴與不赴,任老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怕都不會有變,還不如提前獲知,好有個心理準備。
我最慶幸的是,任閔總是願意聽進我的話,他是霸道總裁不假,是溫柔細致的暖男卻也是真的。
此時他盯著我看了半晌,最終還是退回了步子,沉著氣坐上了餐桌。
與料想的無異,任老讓謝西羽坐在了他的一側,緊挨著任閔,他全程對著這位溫文爾雅的女人笑意盈盈,又忙著吩咐張嫂給她布菜盛湯,不多時,謝西羽的碗裏便堆得滿滿當當。
相較之下,我像是被忽略了的透明人一般,難免有幾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