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閔真的自那晚起,再沒有回過公寓。
我一個人輾轉反思了幾天,好幾次硬下頭皮去聯係他,最終都被他冷漠的態度回擊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過了沒幾天,霍未瀾似乎也察覺出了問題,他旁敲側擊,隻說任閔最近忙得不見人影,問我他究竟在忙些什麼。
我也好奇。
本著不願意對外宣傳私事的心態,我總是假裝忙碌,模棱兩可地回應他:“忙著工作唄,聽說公司裏有很多的事務需要他處理。”
霍未瀾點頭似笑非笑,隻說:“任大總裁什麼時候忙著工作連你都忘記了?你可是連著在公司加了一個星期的班了,也沒見他來接過你一次。”
我知他一定是看透了什麼,卻偏倔著不肯承認,見他這番不饒人,便垮下臉來,從一堆工作文件中抬起頭,不應聲,隻學著任閔冷冰冰看人的樣子瞪著他。
果不其然,這樣的方法試了兩次,霍未瀾便再不在我麵前提任閔的名字。
隻是消停日子沒過兩天,無端給我找不自在的人又換成了向波。一日我正在茶水間內休息,他端著一份報紙,有模有樣地走到了我的身邊,放下報紙去接熱水,我的目光不經意一掃,便看到了這份娛樂報紙的頭版頭條。
又是模糊不清的拍攝角度,畫麵不甚清晰,卻依然一眼就能夠辨認出畫麵的主角,是謝西羽和任閔。
我放下茶杯,撿起報紙,向波伸手來搶,被我一個側身便躲開了。他情急之下被熱水燙的齜牙咧嘴,又有些不太安穩地觀察著我的臉色,手再伸了伸,最後被我目光一瞥,才乖覺地收了回去。
他說:“你看就看吧,反正你現在一上網,新聞網站都是這些消息,你早晚也能看到。”又說:“霍未瀾讓我不要告訴你,你到時候可別說是我跟你說的。”
我白了他一眼,沒應聲,隻將心思專注在這報紙上。
娛樂版條上突出的標題寫的是:大明星謝西羽今日低調出院,神秘男友親自來接,仔細一看竟是昔日緋聞對象?
配上的圖片便是記者遠遠抓拍到的,謝西羽與任閔一同上車的畫麵。隻是畫質不太清晰,謝西羽的大半個身子又將任閔擋在了身後,除了熟人,怕很少有人能將他辨認出來。
隻是這車,我是再熟悉不過了,平常如果不是李準接送,任閔便隻喜歡開這一款車,依稀辨認出的車牌,也是他的無疑。
占據了小半個版麵的配圖下是一片文字犀利的報道。
據爆料消息稱,大明星謝西羽誤食安眠藥後一直久病不愈,原是其被查出患有較嚴重的心髒病,需要靜養。在其養病期間,有一位神秘男子經常前去探望,據說這位神秘男子背景深不可測,也是謝西羽曾經的緋聞對象,近日記者恰巧拍攝到該男子接謝西羽出院的畫麵,兩人姿態親密,關係成迷。
我不覺間,便將報紙揉成團,狠狠地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這幾天本就鬱鬱不安的心境變得愈發頹喪,回頭看了一眼向波,他如驚弓之鳥,下意識地後退兩步,遠遠地避開了我。
我看著向波退出了茶水間,鬱結於心的憤怒和難過愈發猖狂,但心情無處發泄,我隻得恨恨地將茶杯裏的熱水飲完,又回到辦公室繼續做事。
佯裝無事。
待到下班,我便再坐不住,直接下樓攔車去了T.R樓下。
我包了司機的車,讓他停在路邊佯裝等客,我則坐在車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T.R大門。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執著什麼,等了約一個小時,期間除了職員正常下班,以及李準一人開車離開公司之外,我一直都未見到任閔的身影。
我開始有些頹喪,目光怔怔的,也不說話。
一旁的司機兀自咳嗽了許久,最後終於按捺不住,一雙滴溜溜的小眼睛觀察著我,說:“小姐你這是在等誰呢?男朋友?”
我並沒有心思應他,又聽見他兀自道:“小姐這是懷疑男朋友出軌吧?我跟你說,沒有哪個男人蠢到會在公司門口出軌的,你這樣等是抓不到證據的,我看你啊,還得請個私家偵探幫你查一查,查查他最近住的賓館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