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震驚,後退了兩步:“你胡說八道一些什麼?”
我觀察了她許久,看著她的驚慌之色逐漸加深,才淡淡一笑,“沒什麼,隻是揣測罷了,謝小姐不用這麼驚慌,免得露出了馬腳。”
她終於有了退卻之意,目光中含著怒氣打量我許久,“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有那麼多不堪需要掩蓋嗎?你如果敢在任閔的麵前說半句汙蔑我的話,我一定讓你付出代價。”
謝西羽的目光狠絕極了,不像是單純的威脅。
我收斂了眸色,淡淡看著她,並不言語。
從洗手間出來,任老已經重新拿起了案台上的報紙看得認真,地板也已經清理幹淨,謝西羽率先進門,她捧著果盤嬌嗔道:“任伯父讓我準備的水果隻吃了兩口,是不是不合胃口,我再去給你做一些。”
說著,便已經盈然起身。
任老透過報紙抬起頭來,眼含笑意,“不用了,傻孩子,我吃飽了。”
謝西羽捧著果盤,腳步微微頓下,她一雙明亮有神的大眼睛看了看任老,低低應了一聲,突然又看下我,那一瞬眼中閃過的狠厲與決絕令我心頭一驚。
還沒來得及反應,謝西羽捧著果盤便重重地撞在了我的身上。
肩膀處傳來一陣麻木的痛,來不及回味,就聽到耳邊一聲刺耳的尖叫,伴隨著尖叫聲的,是玻璃在地麵摔碎的清脆聲響。
低頭看到謝西羽正跪倒在地上,周圍一地的玻璃碎渣,有星點的血跡滲透開來,循著血跡的方向尋覓,是謝西羽那雙纖細白嫩的手,手掌心有幾處被嵌入了玻璃碎渣,血跡便是順著這些碎渣的傷口滲透出來的。
鮮血正順著她的手掌心將地麵的碎玻璃渣染紅。
繼而看到的是謝西羽那一張楚楚可憐的臉,她看著我,雙眼不知何時竟已經布滿了淚水,“知音姐,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心頭一驚,百口莫辯。
抬頭看到任老已經將報紙扔在了一邊,他眉頭深鎖,神情嚴肅,關切的目光落在謝西羽的身上,隨後衝著門外喊了一聲:“施助理,進來!”
“我……”
頓了半晌,我連一句自我辯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就算是我不小心弄灑了你的湯汁,我已經專門去洗手間跟你道歉了,你不原諒我,出言侮辱我也就算了,一定要這樣報複我才能讓你解氣嗎?”她說得楚楚可憐,不多時竟然已經麵色蒼白。
我窘迫不安,心知她的目的,微微抬起頭,果然看到任老淩厲的目光在我的身上輕輕劃過,然後似警告一般道:“你不知道西羽她身體不好嗎?”
我正要開口,又被謝西羽搶斷了話鋒,“知音姐說她懷疑我是為了博取您和任閔哥哥的同情在裝病,我真的沒有,醫生說我……說我要注意不能受傷……”
她話未說完,竟暈倒在了地上。
任老見狀,又大喝一句:“施助理,快叫醫生過來!”
施助理似是早就察覺到病房內發生的事情,任老話音剛落,便有醫生推門而入,我看著大家手忙腳亂的樣子,一時無措,此時聽見任老冷冷的聲音吩咐:“你先回去吧,這裏沒你什麼事了。”
我幾欲辯解,低頭看到施助理正朝著使著眼色,於是隻好作罷,悻悻地退出了任老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