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從文件中抬起頭來,沉眸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任閔,隨即悄無聲息地將資料遞到了謝西羽的眼前。她再無法逃避,伸出手去接過,一張張翻閱起來。
謝西羽始終垂著腦袋,並沒有人能看清她此刻的表情,但誰都能看到她身形微顫,是在緊張。
病房沉默著,謝西羽始終未說一句話,意料中的叫囂沒有發生,她一直垂著腦袋,直到任老開口:“這些都是真的?”
謝西羽沉默,卻搖了搖頭。
任老沒有再繼續追問她,他淩厲的目光抬起來,落在了我的身上:“你跟我說說看,這些資料是從哪裏來的。”
我看了看任閔。
“是我私下派人調查,剛剛拿到手的證據,因為我一直都在懷疑謝西羽的病。”任閔緩緩開口。
任老不動聲色,又將目光轉到了任閔的身上,他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隻是眼底緩緩透出些許感興趣的意思來。
“這不是真的,這是假的!”謝西羽突然發力,將手中的資料撕得粉碎,抬眸竟然淚眼迷離,她的目光落在任閔的身上,不斷地搖著頭否認,“這是有人在害我!”
她的眼神轉而變得凶狠,盯著我。
我無聲輕笑,“你現在好像就在這家醫院,如果這其中真的有什麼誤會,不如我們把院長和你的主治醫生找過來,找他們當麵對質對質,這些封口費是不是你給他們的?”
“你閉嘴!”謝西羽大叫,似乎已經失了理智,“你既然想找人陷害我,當然是提前都做好了安排,現在怕是就等著我落進你的圈套,我沒有那麼傻!”
她轉而變得委屈,淚眼朦朧地看著任老,也不說話,隻是一副冤枉到了極致的模樣。
任老神色難辨,並未說話。
“那你的意思是我在設計陷害你了?”任閔的目光陰沉無比,“這件事情知音從頭到尾都不知情,所有的調查工作都是我在派人秘密進行,整體的資料今天上午剛拿到手,就接到了你這位經紀人的電話……”
他的目光悠悠然落在了經紀人的身上。
“西嵐是家族遺傳性的心髒病不錯,但是我調查得知她的心髒病遺傳來自於她的父親,你和她同母異父,怎麼會和她遺傳到一樣的病?”
任閔冷笑著,繼續說:“我原本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懷疑,直到新聞報道說你大病初愈還在拍攝武打戲份,一個稍微受一點刺激就會發病的心髒病人,你怎麼會接這種動作戲?”
我不由得將目光悄悄落在任老身上,我內心在擔憂,任老對謝西羽的寵愛,究竟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程度。
任老的眸色如死水一般,平靜無波。
“就算接戲的事情能解釋的清楚,任宅發生大火,你一個人從火場跑了出來,隨後任老住院,你跟在身後殷勤忙碌一整夜,也是全然無事。”
“隻是……我的病不像我姐姐那樣嚴重……”謝西羽說話已經沒了氣力,卻還在猶自強撐著。
“那給醫院院長和趙醫生個人的轉賬記錄你又怎麼解釋?他們都已經親口承認是被你收買,篡改了你的病例,還有你當初住院的原始病例記錄都附在資料當中,這些證據都是我為了誣陷你而偽造的嗎!”
任閔怒極,目光冰冷到了極點,他不屑地看著她,輕輕冷哼一聲:“你真以為所有人都像你這樣費盡心機,會不擇手段地去陷害別人嗎?”
任老終於微微動容,轉臉看向謝西羽,淡淡問她:“這些是不是真的?”
謝西羽似乎還想要解釋,但是抬眸對上任老視線的瞬間突然沉默下來,目光也漸漸黯淡下去,她聲音變得晦澀難耐:“我隻是想要有個理由可以親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