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染血的玻璃碎片朝著任閔的身體逼近,我無可奈何,隻能用身體去阻擋,於是胸口有了溫熱的疼痛,岑昕似乎有一瞬間的驚慌,他撤回手,我仿佛聽見皮肉綻裂的聲音。
全身凜然的疼痛使我身體冒出一陣冷汗,岑昕以難以置信的目光直視著我,“你真的願意為了他去死?”
我咬著牙,隻能凝聚心中所有的憤怒來凝視著他。
就在這時,在岑昕陰惻惻的笑聲中,我被綁在後背的手有了輕微的觸覺,心裏一驚但很快鎮定下來,保持著驚慌恐懼的狀態,我在感知這份觸覺。
是一部手機,不知何時被任閔塞在身後茅草堆中的手機。
岑昕淩厲的目光正直視著我,他的身體微微往前,手裏還攥著那一片帶血的玻璃碎片,它剛剛被插進了我的身體,我本能地躲避著,身體向後拖行。
一直昏迷的任閔似乎有了些許意識,一陣猛烈的咳嗽之後,他緩緩開口,聲音透著徹骨的寒意在警告:“你敢傷害她,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這個時候說出這番話來,無疑會激怒這個瘋狂的男人。
岑昕果然將視線轉移,又看了看任閔,他嘴角掀起凶狠的笑意,起身一腳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身上,聲音沉悶,卻像是能穿透人心。
任閔極力忍著,一向清冷的臉上竟然會露出這樣痛苦難耐的表情,他咬著牙,在隱忍。
但是岑昕似乎在這樣不平等的碾壓中得到了快感,他又狠狠地踹了他兩腳,隨即將一隻腳踩在任閔的胸口,腳底微微用力,眼神高傲而猖狂。
我知道任閔在故意分散岑昕的注意力,他的手機裏有T.R的定位追蹤,李準如果已經發現了不妥,就一定能循著定位信息來救我們。
但是眼淚像是不受控製一般從眼眶裏跌落,我忍著心裏的慌亂和難過,忍得幾乎奔潰。
任閔的氣息變得越來越微弱,我用盡全身力氣祈求:“你快放開他,他真的會死的,他會死掉的……”
過了許久,岑昕終於滿足了他內心瘋狂的快感,將腳從任閔的身上挪開,他恨恨地踢了他一腳,隨即竟打開了倉庫的門,徑直走了出去。
一陣刺眼的光亮從門縫中擠進來,我極盡全力卻沒能看到一絲有用的信息,趁著岑昕走出倉庫的間隙,我立刻打開了手機,這才發現手機電量已經耗盡,短暫的開機之後,它又很快自動黑屏,悄無聲息。
絕望漫上心底。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岑昕重新回到倉庫,他的手裏提著兩瓶剛買回來的酒,還有一份紙筆,他將紙筆丟到我的麵前,冷冷地問:“你現在賬戶裏麵有多少錢?”
我看著他,“二十萬。”
所有的前都已經用來與Rita作了交易,我的賬戶餘額所剩無幾,但是這個時候我不得不蒙騙他。岑昕聽完我的答案,眼眸果然微微一亮,他將腳邊的筆又朝著我的方向踢了踢,冷漠地命令:“賬戶信息寫給我。”
我微微一愣。
他很快便不耐煩,大喝一句:“我讓你把你的賬戶信息給我!”
他竟從口袋裏摸出了一把匕首,解開了我的繩索,同時又用匕首抵在我的喉間,第三次不耐煩地要求我記下個人賬戶信息給他。
我手心顫抖,害怕到了極致,哆哆嗦嗦地撿起了地上的紙筆,信息寫完,他很快從我手裏抽走紙條,將匕首收進口袋,又匆匆忙忙地走出了倉庫。
我聽到了門鎖上鎖的聲音,心裏一陣絕望。
他一定是去查賬戶餘額,如果讓他發現我在欺騙他,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回頭看到任閔虛弱地躺在地上,他的呼吸正在逐漸變得微弱,生命在一點一點地流失。
我必須要送他去醫院,他這樣耽誤治療,隨時都可能會死去。
想了想,我打算起身到倉庫門邊查看情況,卻發現自己腳底虛乏,全身無力,起身的一瞬間頭腦一陣眩暈,又重重地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