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腳步,從口袋裏摸出了手機,搜索一番,撥通電話:“我想定兩個座位,12月25日晚上八點到十二點,二樓,靠窗。”
掛掉電話,心裏突然劃過一陣暖意。
12月25日晚的西曼餐廳,明明知道煙火不會亮起,卻好像還在隱隱期待什麼,緩過神來,便覺得有些好笑。
但我還是準時來到了餐廳,當我要求隻上一份餐具時,服務員麵露驚異,我假裝沒有察覺,點好了餐,便從包裏摸出筆記和資料,開始研究手裏的案件。
耳邊有軟糯甜音,處處彌漫著節日的輕鬆和甜蜜,但我卻全然無覺。
送上來的餐點逐漸冷卻,我依舊沒有胃口,一心沉浸在資料中,我會來到這裏,仿佛就是為了滿足心裏的一個執念。
我想念他。
也許是思念太深,我好像有了幻覺,否則窗外怎麼會有天光亮起。
“砰——”一瞬間的光亮,亮起又熄滅,光亮映在書上,讓人有片刻的晃神。繼而耳邊傳來騷亂聲,有人在驚呼:“又有煙花了……”
我這才緩緩抬頭看向窗外,竟然真的看到遠處教堂廣場的頂空有絕美燦爛的煙花在閃爍,那樣美,卻又那樣短暫。
映在漆黑如幕布的天空,轉瞬即逝。
一如往年,有人群向著靠窗的方向蜂擁而至,耳邊是不斷的驚呼聲。
好像是現實與夢境重疊,耳邊議論聲夾雜著過往片段的轟鳴聲,我已然分不清此時此刻發生的一切究竟是真實還是幻境。
一定是幻境。
因為擁擠的人流裏,我看到任閔。
他看著我,那樣清晰俊朗的臉龐,那樣深邃幽暗的眸子,臉上浮起清冷的笑意,他一動不動地看著我,周圍的一切喧囂都成了背景。
即便這是幻境,我仍然感激,我希望不要讓我醒來。
我控製不住自己,淚流滿麵。
“你瘦了。”我伸手去摸他的臉頰,溫熱的,觸覺清晰的臉頰。
他握住了我的手……
溫熱的手,指節修長的屬於任閔的手。
他回來了?
他緩緩跪在我的麵前,從筆挺的西裝口袋中摸出了一枚戒指,曾經沾滿他鮮血的戒指說:“知音,我回來了,嫁給我。”
這不是幻境……
腦海中有無數的信息在炸裂,迫使我無法思考,耳邊響徹周圍的喧囂聲,他們在歡呼鼓掌,讓我嫁給他……
這是我做夢都想要嫁的男人。
伸出手的那一刻,心裏的忐忑無法用言語描述,我多麼害怕指尖碰觸到戒指的瞬間,周圍的一切突然消失,隻留下空蕩蕩的餐桌和冰冷的餐食。
但是戒指順著指尖,將我的無名指牢牢套緊。
他抱了我,那樣熟悉的溫度,那樣熟悉的味道。
我近乎貪婪地抱著他,問他:“真的回來了嗎?不會再離開了嗎?”
“是的,我回來了,永遠都不會再離開你。”
我與任閔結婚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以為那是一場夢境,因為它美好得太不真實。但是後來我終於敢確定,我的任閔,完完整整地回來了……
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