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光是求個腿怎麼就這麼難(下)(1 / 2)

醫用酒精、急救藥劑以及電子設備,隨著驟然躥起的藍色火焰頻頻炸裂,瞬間讓本就不太寬敞的手術室裏布滿了爆出來的玻璃碎片和嗆得人喘不上氣來的白煙。

翔子見狀,抓起手術台上的紗布放入培養皿浸濕後就捂在了口鼻處,好過濾掉燎得他喉嚨生疼的化學煙霧。

現在,培養皿中的修複液已經在烈焰的烘烤下慢慢升溫,並逐漸開始有連成串小氣泡躥出液麵。他必須快速找到能夠帶羽薇安全撤離這裏的辦法。否則,兩人將在火焰炙烤的折磨中,走向Gameover。

可就在越來越像魔鬼的蛙跳人滿懷恨意地把手術室變成了人間煉獄的同時,羽薇卻正在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裏經曆著另外一番景象。

………………

吸入麻醉氣體後不知昏迷了多久,逐漸恢複了意識的羽薇居然在朦朧中隱隱聽到了由鳥語、蟲鳴和偶爾摻雜進來的獸吼聲所組成的別有一番意境的樂章。

“這種滲透著祥和與安逸的自然之聲居然會出現在生靈塗炭的末世裏?我該不會是聽錯了吧?”

越發強烈的好奇心讓羽薇強忍著烈日強光的燒灼,迫不及待地睜開了眼睛。

而映入她眼簾的,也果然不是術後的病房裏所應該有的蒼白,而是專屬於夏日深林的漫天碧翠。她甚至能隱隱感受到因植物的蒸騰作用而生出的憋悶和濕熱。

“這…是哪裏?翔子呢?”

羽薇不禁滿是疑惑地看向剛剛完成移植的雙腿,卻發現自己就是一團有著獨立意識的氣體,根本就沒有成形的肉身。

或者說,現在的她更像是動作類遊戲裏的劇情觀摩者。隻能用意識來操控自己的視角和方位,卻不會對周圍的環境產生任何影響。

飛捕蠅蟲的鳥兒甚至可以直接穿過她的身體,一口把藏樹葉後麵的蛾子銜在嘴裏。

羽薇不知道這是否是她任務的一個小支線,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麼,便索性“飛”到空中仔細觀察起四周圍的動靜來。

這裏似乎是一處人跡罕至的深山。除了連綿起伏、望不到頭的山脈,和一座隱匿在山林中的歐式花園別墅,幾乎見不得半點兒人煙。

依據羽薇現有的記憶,她沒有去過除科研所以外的任何地方,卻偏偏對這裏有著一股子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而直覺似乎也在告訴她:你想要的答案就藏在這座別墅裏。

忽然,一陣尖銳刺耳的嗬責聲瞬間就把她的意識拉進了別墅後身的花園裏。

隻見,這裏種植並養殖了大量的食用蔬果和家畜。

一個穿著修女裝,長相卻尖酸刻薄的中年女人正持著皮鞭,趾高氣昂地指使著數十個五六歲至十五六歲不等的孩子打理著農畜。

此時,盡管羽薇和他們近在咫尺,卻完全聽不清那個老修女在罵些什麼,隻能從不時她嘴裏麵飛出的吐沫星子看出些言語的刻薄。

而幾個孩子不時投射到一個方向的畏懼中帶著些許嫉妒和不甘的眼神,也讓羽薇看到了一個和其他孩子比起來有些格格不入的身影。

她——銀色的長發、湛藍的眸子,正穿著一身純白色的連衣長裙坐在由紫花藤蔓編製的雙人秋千上靜靜地翻閱著書。

盡管她看起來隻有八九歲的樣子,身上卻處處透著這個年齡本不該有的成熟,而正放在她膝上的《馬克思主義哲學》似乎也更好地說明了這一點。

這樣的場景,讓羽薇立刻就想起了翔子曾對她說的一句話——“我們來自通一個孤兒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