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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是說那位女扮男裝的小道長和夏嵐姑娘嗎?”培安將有些淩亂的書桌快速收拾好,然後扶著自家少爺慢慢往門外走。
“……明知故問。”
“嘿嘿,少爺關心她們,不如我扶少爺過去看看吧。”路過那金戈鐵馬的屏風時,順手取下掛在上門的鬥篷,仔細給少爺披上。論知心,他培安絕對是少爺身邊眾多小廝裏麵,最懂少爺心思的了。
“…………”裴鈺收回正要邁出的右腳,默默瞪向培安。
“少爺別生氣,她們可是這次破案的證人呢,少爺去探視她們也是合情合理的啊,再說了,她們住在咱們府上,少爺作為主人家,去探望受傷的客人,也是合情合理的呢。”
培安才不怕呢,少爺對自己人,向來寬容的緊,從小到大,很少處罰身邊的仆從,偶爾遇到犯錯的仆從,還會跟幫他們跟老夫人求情。
“聒噪。”
“是是是,小的自罰兩個巴掌。”培安裝模作樣的在臉上輕拍了兩下,然後繼續笑嘻嘻的扶著少爺。
“…………按你說的準備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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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西將軍府,離主人家院子處最遠的一座小院子,名止戈苑。
雲一已經醒來六天了,從那天她最後奮起一擊,將王二麻子斬於短刀之下後,她整整昏迷了三天。
此刻,她挺直了腰背,右手穩穩的抓著湯匙,用每一勺都是山珍海味的架勢,滿足吃著燕子的口水。卻麵無表情的,聽著夏嵐支支吾吾的,給她複述那天她陷入昏迷後,山上發生的一切。
包括她是怎麼被發現是女孩子的。
雲一麵上看著毫無表情,內心其實吐槽不斷。
她身份暴露是最為自然不過的了,畢竟都傷成那樣了!
所以她對此一點都不介意,活著它不香嗎?
隻是她對被發現的方式有點介意,幾個意思?
如果夏嵐沒有及時發現她是個女的,這位鎮西大將軍,就真得扒了她的褲子才能確認唄?
她的小饅頭雖然還沒發育,但是也已經有了一點點的隆起啊!
這都看不出來?
其實,這真不怪人家裴鈺,當時元一渾身是傷,到處都是淤青和腫塊,而且夏嵐上山的路上對裴鈺大致交代了前因後果,中間也沒提到說她是個女的啊?!
更何況,她當時被削了頭發,一頭烏發變得參差不齊特別難看不說,一臉青紫連個清秀模樣都看不出來!
誰能看出來她是個女的???
連夏嵐自己都是靠著束胸帶才認出來的!!!
默默的將碗底用燕子口水煮的粥刮的幹幹淨淨,她真的餓啊,因為內髒出血,脾胃也受到了重擊,所以大夫不讓她吃東西,前兩日隻能喝一點點蜜水,今天終於給她端了一碗燉好的燕窩粥過來,雲一都差點感動的哭出來。
她意猶未盡的擱下碗,然後默默的盯住了桌上的湯盅。
她剛剛就看見了,裏麵最起碼還能盛出一碗來!
一旁伺候的婢女見狀,忍不住有些憐惜的同時,又有些好笑。
這位小道長自從醒來後,剛開始非常配合大夫的治療,讓紮針就紮針,讓吃藥就吃藥,好伺候的緊,唯獨在喝了三天蜜水之後,就開始撒嬌,賣萌討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