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澤先緩慢地演示了兩遍,然後漸漸加快速度。

顏白沒什麼練武的天賦,這具身體太久沒活動也有些僵硬。拿著一把劍不倫不類,差點將自己給削了。嚇得顏澤連忙取回了劍,給她削了一把木劍,讓她獨自比劃比劃、領悟領悟。

一開始顏白始終不得其門而入,她望著手中的木劍,腦海裏不斷回想著顏澤教她的那些招式。從一片混沌,到漸漸清明。身體內似有一股意識在牽引著,身隨意動,等顏白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套劍法已經完整地走了一圈。

顏澤本想回來看看小姐這邊進展如何,小姐沒學過劍,入門難很正常。他剛才又想了個淺顯易懂的辦法,正想著傳授給小姐,卻趕上了顏白最後幾式劍法。

神完氣足,氣隨意走,飄然瀟灑,還真有空穀臨風逸世淩虛之風采。

“小姐,你——”他離開不過一炷香工夫,為何小姐突然領悟了這劍招?

若她是悟性高的習武天才,表現也不該這般大相徑庭,前後判若兩人。

顏白也有些愣神。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還有握住的那把木劍。

確實,剛握住它的時候覺得很違和、有些無措。但握久了卻又覺得理應如此,劍就該是她身體的一部分。

“顏澤,你的劍可以借我用一下嗎?”習武之人對佩劍很重視,有些劍客更是視自己的劍如生命,但顏澤一開始就給她用了,應該不會介意這個。

“當然可以,但小姐要小心。”劍過於鋒利,要是傷到了就不好了。

“放心。”

顏白接過顏澤手中的劍,這一次她使出來的卻不是淩風劍法。

起手便是上撩,緊接著一招斜雲映日,身形旋轉之時劍法卻從右肋斜上刺出。

“殺手劍!”

顏澤驚愕。

這些招式刁鑽毒辣,小姐怎會這樣的劍法?

顏白卻皺著眉停了下來。

這具身體還是太弱了,許多動作都做不了。剛練了會兒劍法,就快上氣不接下氣了。

“你怎麼了?”顏白回頭時就發現顏澤神色不對勁。

“小姐,剛才那套劍法是誰教你的?”

“剛才?額,我就隨便比劃了兩下,你也知道,我以前沒碰過這東西,你今天才開始教我不是嗎?”

顏白顯然並沒有發現自己剛才的劍招有什麼問題。

顏澤卻陷入了沉思。

顏白有些累,便將劍交還給了顏澤,自己去陰涼地方喝水。

而另一邊的廷尉府,就沒有這麼太平了。

孟長佑和雲蝶,第一次發生了劇烈的爭吵。在雲蝶承認收了如琴夫人一百兩黃金,孟長佑要求她退還黃金遭拒後,這場爭吵已然不可避免。

平日溫順、對孟長佑的話無不聽從的雲蝶,在訴說自己處境得不到孟長佑的半點憐惜、反而還被他嚴詞斥責後,將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還有隱忍全都發泄了出去。

“孟長佑,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可你為我做了什麼?我被母親逼迫,被天下人嘲笑,被那一眾官家夫人奚落,你可曾為我擔心過一絲一毫?你在乎的從來隻有你的仕途,你根本就不理會我的死活!”

“簡直不可理喻!你娘家弟弟爛泥扶不上牆,母親貪婪,父親怯懦,我早就讓你和他們斷幹淨。一百兩黃金,你還真敢拿!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是將我推入萬劫不複之地!”

“事情我都知道,那章大人的公子不過是不小心殺了一位貧家女,你隨便花點心思就能將這件案子遮過去,有什麼大不了的。你隻要做得高明些,牽連不到你這位廷尉大人的頭上。”

孟長佑難以置信,他喜歡的那個善解人意又無比溫柔善良的女子怎會說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