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的先意大光明王配上印度的佛再加上天宮的煉丹老祖,聚在一起,似乎並不會打架。
念了好一段求個心安的咒語,英國人的鉛彈果然沒有擊中他,因為在營壘中的英軍並沒有多少。
清晨海邊潮濕的空氣,使得燧石的打火率明顯下降。少量還在營壘中駐守的英軍士兵,開始還擊。
這幾天做戲全麵進攻的炮擊, 已經基本摧毀了英軍地峽方向部署的大炮,英軍這邊本來也是一場向死而生的反擊,並沒有在營壘內預留多少人手。
隻是他們完全沒料到,大順這邊從一開始就在做一個防守反擊的局,一步步把英軍引誘到這一步。
參謀部不確定英軍一定會上當,但參謀部一定會針對各種情況準備不同的預案,這正是大順軍改之後的一個特色。
雖然看起來, 總參謀部伴隨著這一輪擴張的結束,很可能要變成養老院, 皇帝為了重新平衡可能會選擇讓兵政府和參謀係打擂台,但至少現在還不是。
趙立生此時參與發動的反擊,就是參謀部的預案之一。
即在海岸方向,集中兵力,突破英軍的營壘。阻斷地峽,待包圍殲滅出擊的英軍後,配合浮動炮台,攻取英軍的海岸炮壘。
這也算是這個時代的標準登陸戰術:避開炮台,陸戰隊繞後攻炮台,昂貴的海軍當啦啦隊。
哪怕曆史上第一次鴉片戰爭,也得靠陸戰隊來解決炮台,而不可能選擇陸海對射。
隻不過,鑒於海灣方向的法軍陸戰隊, 也至少到九點鍾才能發動進攻, 大順這邊也不急於立刻攻占海岸炮台。
而是選擇隔斷地峽。
按照後世的戰爭理解, 現在正朝地峽方向前進的工兵, 類似於傘兵、或者大迂回輕步兵。要靠自己的雙腿機動,切斷地峽, 截斷出擊的英軍和營地的聯係。
隻不過是縮小在了狹窄的地峽戰場,但大致的思路是相承的。
列陣的工兵保持著陣型,在靠近到大約五十步的時候,前排的連隊便發動了衝鋒。
軍官在前麵帶頭,趙立生也吆喝著跟著連隊的人靠近了營壘前的壕溝,卻沒有跳進壕溝裏,而是選擇在壕溝前停下。
或者朝著營壘中的英軍射擊,或者開始投擲手雷。戰術操典就是這樣規定的,在營壘攻防戰中,除非直接攀爬攻擊,否則不要進入壕溝,而是選在在壕溝前進行射擊或者投彈。
略有些酒意和麻醉的趙立生非常熟練地從腰間取下了手雷,擰開後蓋,用皮子彈囊擦燃後,朝著英軍的營壘扔了過去。
密集的槍聲和手雷的爆炸聲,瞬間壓製了營壘內的英軍。
此起彼伏的爆炸聲響起的瞬間,跟在他們後麵的呈縱隊的連便迅速發動了衝擊, 越過壕溝,攀爬上並不高的營壘, 將裏麵的英軍紮死。或者將被手雷炸傷的英軍,從營壘拖拽到壕溝裏扔下去。
在這些工兵看來,這幾乎算不上一場正式的戰鬥。
他們並沒有繼續朝著海岸邊的炮台進攻,而是按照軍官的命令,繼續沿著地峽一線的英軍營壘,一個個地拔除英軍的炮壘。
在有了落腳的地方後,後續的進攻就容易多了。
借著英軍營壘和胸牆的掩護,顯然英軍對於野戰營壘防禦的理解,還處在一線平鋪的水準。
地峽方向一些略高一些的炮壘,工兵們也沒有選擇強攻,而是沿著掩護的胸牆接近。
一些背著黃麻口袋的士兵,將身上背著的麻袋展開,背著鐵鍬的工兵則快速地挖掘泥土,往麻袋裏裝。
連隊的軍官大聲呼喊著,下達著命令。
趙立生所在的連隊要攻擊的,是地峽英軍營壘中比較高的一處。
經過這些天的炮擊,厚土堆積的營壘隻是有些鬆散和毀壞,並未完全倒塌。上麵的大炮被摧毀了,但是上麵還有一隊英軍。
連隊尋找的掩護隱蔽的壕溝折線,距離英軍的土壘大約九十多步,處在火槍的範圍之內。
“你們幾個,往前頂,怎麼挖坑,知道吧?挖橫坑,不要挖縱坑……”
連隊長官點了趙立生等人的名字,給他們分配了任務。
趙立生和身邊的夥伴答應著,扛起來裝滿土的麻袋,在對麵火槍裝填的空隙,向前奔跑了大約三四十步的距離。
在麵對土壘的方向,麻袋迅速被堆積成簡易的胸牆,擋住了對麵射來的鉛彈。
按照沃邦的戰術,這東西最好是用柳條筐。但正所謂,因地製宜,大順在南洋這邊找柳條筐可不少找,但是黃麻編織的麻袋可是常見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