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九章 凡爾賽和約(十五)(1 / 3)

其實說白了,移民問題的兩條路線,就是“為大順”還是“為華夏”的區別。

李欗對這兩個的區別,還是分的清楚的。

劉鈺現在搞得這種不溫不火、一步一步來、不急不躁的移民方案,是為華夏。

因為,這種移民效率,說句難聽的,別說解決最頭疼的河南的人地矛盾,隻怕也就解決一下“黃河新道”的問題。

靠著金礦搭台子,一年移民也就三五萬。

幾十年後,加上移民、加上移民的滋生,幾百萬的人口是有了,占著北美西部那是妥妥的。

日後再移民也好、再遷徙也罷,無論是成本、文化等方麵,都方便的多。

但是,對大順而言,卵用沒有。

一年三五萬……能解決大順的人地矛盾?

大順一年不說增加的人口,就是棄嬰、溺死的,隻怕都比三五萬多個幾倍。

壓根是解決不了大順的內部問題的。

也不能說完全不解決,這不還有個黃河問題嘛,也算是給大順解決了一些問題。

真要是黃河忽然北決,那可就麻煩大了。

而要“為大順”的話,靠劉鈺現在這種有些保守的移民方式,肯定是不行的。

真要保大順,那就真得下狠手,搞均田,照著一年大幾十萬的人口來移民。

甚至可以說,把大順每年用於維穩的錢,全都投入到移民上,靠移民來緩解內部矛盾。

照著一年大幾十萬的數量級,再加上工商業改革、均田永業不得售等等政策,這肯定可以延續大順的命。

隻不過這個藥方可是過於烈了,搞不好大順吃下去,病沒治好,直接死了。

李欗內心很清楚這兩者的區別,但他仍舊不願意摻和。哪怕從某種意義上講,大順真的是他們家的。

這幾個年輕人說的激進思想,李欗聽的多了,又不是一天兩天新出來的想法,這些年就有不少談此事的。

想著這裏麵的麻煩事,李欗隻能笑了笑道:“你們懂個什麼?朝廷的事,自有天子大臣,其中利弊,豈是你們想的這麼簡單的?”

“本王知你們是一片為國為社稷之心,但終究還是年輕了。”

“如今朝廷自有對策,按部就班。至於日後如何,你們如何知曉?”

“如今聖朝大勝,西夷束手,現在正在談判戰後事,形勢一片大好。就算移民,也不急於這一時。”

“你們做的事,本王記在心裏了。這事就休提了,暫且退下吧。”

這幾個年輕人無奈,也隻能行禮退出,暫且休息。

待這幾個人退出,李欗搖搖頭,趕忙提筆開始寫奏折。

把今日的事,說了一下,提了一下這幾個年輕人的拳拳真心,也不忘加上最後這幾個年輕人的話。

因為這事瞞不住,他統兵在外,雖是海軍,但身邊肯定無數眼睛盯著。該怎麼說就這麼說,若是不說,日後說不定就是麻煩。

奏折寫完,心裏忍不住嘀咕起來。

他內心要嘀咕的事可多了去了,仗基本打完了,海軍的命運、他的命運、將來他爹死後自己的地位,還有自己這個蛋疼的皇家裏實學派的代表人物的另一層身份。

許久,終於也隻是歎了口氣,放下這些心事,隻將幾個人叫過來。

“你們明日便啟程,去一趟巴黎,給那邊的談判遞個話。”

“我看,別的都不用變,就是和法國的邊界談判,這事不必太急。”

“就先把大略定下,日後具體的邊界線,還是要測繪之後再定。就按照今天這幾個年輕人的想法,兩邊談點具體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