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一聲飄渺而空靈的脆響在我腦海裏悠悠回蕩,我感覺到意識一點一點的沉迷。
一隻手指修長慘白的手伸了出來,動作輕柔的觸摸到我的臉頰,刺骨的寒意襲上我的心頭,詭異瘮人。
“娘子,我終於等到你了……”
我隱約看到頭頂一張慘白的薄唇微微開闔,低沉的嗓音出乎意料的好聽,仿佛清泉漱石,空穀傳響。
“你,你是誰?”我張了張嘴,發現自己雖然身體不能動彈,卻能發出聲音。
對方輕輕一笑,嘴角挽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我是你夫君啊。”
“你認錯人了,我沒有夫……”話未說完,嘴唇一涼,有一個柔軟的東西,迫切的緊貼著我的唇輾轉碾壓,緊緊追纏著我。
我感覺到自己的空氣正在被掠奪,呼吸急促,渾身發軟,幾欲昏厥。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鬆開,順著我的下頜,脖子一路向下延伸,留下密密麻麻的印記。
大紅色喜服被撕扯開來,身前驀地一涼,身體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一具高大的身軀突然過來,冰冷的手指沿著我身體的曲線遊走,肆無忌憚的撩撥我敏感的神經。
我半點力氣也沒有,渾身酸軟得像一灘爛泥,恐懼和羞辱幾欲滅頂。眼淚悄無聲息的從眼角滑落,我近乎哀求的拒絕著:“不,不要……”
“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對方趴在我的耳畔,輕笑一聲,嗓音充滿了誘惑,絲絲纏住人心,“乖,別怕……”
話音落下,撕裂般的疼痛傳來,我下意識的痛呼,聲音立刻被對方濕冷的唇給吞噬了進去。
*
第二天醒來,我站在洗手間的梳妝鏡前麵,一遍一遍的用冷水撲著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鏡子裏,我的身上仍然留著一片片紅紫色的曖昧痕跡,鐵一般的事實擺在眼前,再一次證明了昨晚的夢境是真實存在的。
這個星期已經是第五次做這樣的夢了,而且每一次醒來,我都像是真的被人強了一遍,腰酸腿酸,渾身青紫。
我知道,我可能是撞上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了。
這件事要從一個星期之前說起……
我叫薛婉婉,是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還沒找到合適的工作,目前在一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打工。一個星期前的一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樣和同事換了班,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當時天色已經很晚了,還下著雨,我急著回家所以走得比較匆忙。
沒想到在一個路口撞到了一個穿唐裝的年男子,那個男子長得白白淨淨,斯斯文文的,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特別是他嘴角上揚,笑眯眯看著我的時候,我總覺得很像某一種動物。
出於禮貌,我滿懷歉意的跟他說了聲對不起,正打算快步離開,沒想到那唐裝男子卻叫住了我:“這位小姐,雨這麼大,還是先避避雨再走吧,我的鋪子就在附近,不介意的話請進來歇歇腳。”
原本在一個下著雨的冷清街道上被一個陌生男子搭訕,我是絕對不會理睬的,可是那天不知怎麼的,我竟鬼使神差的跟著他走了。
到了地方我才知道,原來那個叫慕雲楚的男子是做古董生意的,店裏的貨架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古董飾品。
“薛小姐,你一個女孩子經常走夜路的話還是帶一塊古玉避避邪比較好,不然容易沾上一些不幹不淨的東西。”隨便閑聊了幾句以後,慕雲楚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我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隨口搪塞:“不好意思,我沒帶錢,你這屋裏的東西我恐怕買不起。”
慕雲楚取了一個看起來非常老舊的紅色錦盒走到我麵前,笑得和善:“薛小姐,玉是有靈性的,它會認主,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若是這塊玉和薛小姐有緣,贈予薛小姐也無妨。”
說著輕輕打開那個錦盒。
那是一塊巴掌大小的紅色古玉,玉身被精雕細琢成一朵綻放的彼岸花形狀,咋一眼看去,鮮活豔麗,栩栩如生,紅色的光澤仿佛在流淌一般,十分的漂亮。
我並非貪占小便宜的人,隻是那塊玉確實很吸引人,忍不住就拿在手上細看了一會兒。隱隱的,我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之後我好像就什麼都記不得了……
等我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盞路燈下,路燈的燈光忽明忽暗,涼意森森。我的身後則是一大片墓碑林立的公墓,方圓十幾裏陰冷荒涼,哪有什麼古董店,而我的手裏卻緊緊揣著那枚紅色的古玉。
我登時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趕緊把那塊古玉扔了。回去的路上,我的腦海裏一直浮現著那個慕雲楚笑容詭異的那張臉,我突然想起來,那狡黠的眼神和斜長的眉眼像什麼動物了。
狐狸。
沒錯,就是狐狸!
小時候我曾聽老一輩人說過關於狐鬼的故事,他們會在夜晚時分幻化成人形,引誘你迷惑你,如果你接受了他們的信物,他們就會一直纏著你,直到吸幹你的陽氣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