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梁哲離開了餐廳,走到了走廊的盡頭,他把門一推開,我就感覺到一股陰寒之氣迎麵撲來。
房間裏麵很黑很黑,周圍好像連一個窗戶都沒有,大白天的屋裏伸手不見五指,好像是刻意隔絕陽光一樣。
梁哲走到旁邊的架子邊上,輕車熟路的拿出打火機點燃了一個擺放在上麵的燭台,在前麵幫我引路。他一邊走,一邊把旁邊的燭台點亮,點了大概有十多盞以後,房間裏麵總算是亮了起來。
不過,相對於習慣了白色節能燈的現代人來說,燭台的燈光還是很微弱的。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怎麼陰森森的,一點人氣都沒有?
我感覺到脖子後麵涼颼颼的,心裏有些打鼓。
房間裏麵有一個類似水晶棺的東西,就擺放在屋子的正中間,旁邊則有一盞看起來有點奇怪的八角宮燈,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身影靜靜的站立在旁邊,目光應該是盯著水晶棺裏麵看。
“你想見的人給你帶來了。”梁哲走到對方身後,淡淡的說了一句。
對方微微點點頭,然後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梁哲一句廢話也不多說,直接放下燭台,把手插在兜裏就出去了。
“誒,梁先生,你別走啊……”
這梁哲雖然可惡,但好歹是個大活人,站在這裏我心裏也舒服一些,可是現在他一走,整個房間裏麵鬼氣森森的,弄得我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薛小姐,你不用害怕,請坐吧。”對方沒有回頭,淡淡的說了一句。那聲音沙啞蒼老,好像沒吐出一個字對他來說都無比的艱難。
我哪裏坐得住?不過看他的這副打扮,讓我有點眼熟,怎麼感覺和第一次在金水鎮看到的那個穿著鬥篷的人很像?
“哪個……冒昧的問一句,這位先生,你是誰啊?我們認識麼?”我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我們見過麵的,薛小姐。”對方說著緩緩,緩緩的轉過頭來。然後我就看到鬥篷裏麵漆黑的一片,空蕩蕩的像是一個神秘的漩渦。
這個男人竟然沒有臉?那剛才跟我說話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鬼麼?可是我也沒感覺到他身上的鬼氣。
“薛小姐,你不必害怕。”對方說著,伸出一雙幹枯得像是枯死的樹枝一樣的手,將頭上的鬥篷一點一點的拉下來,一邊拉一邊對我道,“我是怕自己本來的樣子會嚇到你,不過你放心,我是人,不是鬼。”
對方說話真的很慢很慢,比口吃還讓人抓狂,不過我的目光一直盯在他的臉上,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裏,倒也沒太在意他說話的語速。
鬥篷揭下來以後,借著旁邊燭台微弱的燭光,我看到了一張很可怕的臉,這張臉我幾乎沒有形容詞可以來形容。他的皮膚和五官,僵硬,皺巴,就像一棵千年的老樹最外層那片幹枯的老樹皮。他的眼睛幾乎看不到,隻露出微小的一條細縫。
說話的時候,他的上下嘴皮子緩慢的動著,肉眼幾乎看不到他臉上表情的任何變化。
這讓我想起之前看到過的一個新聞,說是有一個小男孩打從出生起就得了一種皮膚幹燥像樹皮一樣的怪病,隻不過人家是一片一片的,而眼前這個男人渾身上下每一處都包裹著一層老樹皮。
“你,你到底是怎麼人?”我跟著白夜,範羽塵慕雲楚他們這麼長時間,也算是見識過不少詭異的事情,所以雖然很震驚,還是強裝鎮定的問了一句。
“我?”男子眼神有些空茫,好像是在回憶著什麼,許久他才道,“我活了太久了,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你就叫我無名吧。”
活的太久?能有多久?我記得世界上目前最長壽的人也就一百二十歲左右,難道這個男的活的比他們還久?
我看他對我暫時好像沒有什麼惡意,所以就好奇的追問了一句:“那請問你老人家現在貴庚?”
“記不太清了……應該有一千多歲了吧。”男子感慨一般歎息道。
“一……一千多歲?”我有點傻眼了,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呢吧,我們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也有很多人非常注重養生,最多也不過百歲的壽命,這個自稱叫無名的男人竟然跟我說他活了一千多歲?
雖然我的曆史方麵的知識基本上已經還給了曆史老師,不過我大概可以推算出來,一千多年前,大概是宋朝的時候。難道他在宋朝的時候就已經出生了?可是這怎麼可能?一千多年,這已經遠遠超出人類身體的極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