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千千萬萬遍。
這是顧霆琛對我說過最甜的話。
我知道他此刻在等我的回應,我手指緊緊的抓住手機,話到嘴邊怎麼都吐不出去。
他耐心的等著我,我內心此刻很無措彷徨,那種糾結的撕裂感快要將我給撕碎。
我緊緊的抿了抿唇說:“你很可笑。”
我想說的並不是這句話,可到嘴邊還是傷了人,顧霆琛那邊默了一會兒說道:“晚安,早點休息,等母親的病情穩定了我再回梧城。”
我表達關懷問:“阿姨她怎麼了?”
“胃癌前期,要做手術。”
癌…又是癌症。
我伸手捂住自己的肚子,難得放軟聲音道:“前期很好治療,你別太過憂心了。”
“嗯,你要多注意身……”顧霆琛突然頓住,緩了好久才低低的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都生病了,我對此卻毫無辦法。”
顧霆琛的嗓音很低沉,我能感受到他語氣裏的無助,我猶豫問:“你為什麼愛我?”
顧霆琛:“……”
他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我追問道:“我們之前的事你又不記得,我們這次見麵不過幾天……就這幾天的時間你就愛上我了嗎?”
或者說他壓根沒失憶。
他沒失憶這件事有太多的疑點。
顧霆琛突然反問:“你愛我嗎?”
我下意識否認說:“不愛。”
“等你愛我的時候再來問我這個問題。”
我:“……”
顧霆琛直接掛斷了電話,我沒好氣的將手機扔在床上,突然想起自己將抗癌藥吐了,隨即起身穿鞋又倒了杯開水重新吃抗癌藥。
無論如何,藥是絕不能停的。
我要熬著,盡可能的多活一天。
這天晚上又失眠,我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晚上很難睡得下去,我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熬了前半宿,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下,第二天清晨我是被一個陌生的電話吵醒的。
我撈過手機看見是從A市那邊打過來的,我皺著眉按了通話鍵擱在耳邊問:“你是?”
他反問我道:“你猜我是誰?”
是一個很低沉透著滄桑的聲音。
很莫名其妙的電話,我凝住神色問:“號碼是從A市那邊打過來的,你究竟是誰?”
他重複道:“你猜我是誰?”
我調高聲音問:“惡作劇?”
“時笙,誰無聊跟你惡作劇?”
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我盤腿坐在床上,謹慎的問:“你不打算說你名字了嗎?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掛了。”
“時笙,你活不長的。”
他的嗓音特別難聽,滄桑中透著沙啞,給人一種很陰冷的感覺,像是一個中年男子嘎嘎叫但又能清晰吐字的那種,令人心生恐懼。
況且我活不長這是事實!
這事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趕緊掛了這電話,心裏莫名生了一種隱隱不安的感覺,我倒希望是一場惡作劇。
可惡作劇的人又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像是詛咒一樣說,“時笙,你活不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