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正站在梧桐樹下目光如炬的望著我,而在他的腳下依偎著那隻黃色的橘貓。
那隻貓很黏他,一直在他腳邊磨蹭。
仔細算起來我們半年未見。
他亦半年沒有打擾我。
我們四目相對,他忽而扯了扯嘴角笑開取出兜裏的手機,沒多久我的手機鈴聲就響了。
我拿起手機看見他揚了揚胳膊,我接起擱在耳邊聽見他殘忍戳心的問:“笙兒,看見葉家的這些孩子是不是想起了你自己的孩子?”
梧城的陽光微暖,輕輕地落在那個男人的身上增添了朦朧之感,本該是一個溫暖人心的人,說的話卻是那般的陰狠戳人柔軟的心髒。
我深吸一口氣道:“與你無關。”
電話裏傳來顧霆琛低低的笑聲,“笙兒,我們半年未見,這半年我都在美國治療病情,如今得到控製我才敢回國,你可曾想過我?”
顧霆琛的精神不穩定是葉挽造成的,我清楚他一直都在和另一重人格做鬥爭,我心底也明白他那重人格犯的錯算不到健康的他身上!
但理解歸理解,我始終做不到原諒。
對他,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放下防備。
我敷衍說道:“哦,那恭喜你。”
就我這個位置能看見顧霆琛臉上暖暖的笑意,像是鄰家的大男孩,他在電話裏得寸進尺的問:“笙兒,我可以過來看看你嗎?”
他的嗓音裏透著小心翼翼,這樣的他令我心底感到酸楚,畢竟他是我曾經最愛的男人。
我以前也篤定他就是我的一輩子。
甚至他能為我豁出去這條命。
這樣的愛情也是令人安心和羨煞的。
但什麼時候開始我們走到現在這步了呢?
人生有太多的迫不得已。
他輸就輸在迫不得已。
他想救我,而我離開了他。
以決然的方式離開了他。
我歎了口氣,掩下心底對世間的無奈,歎了口氣道:“霆琛,我待會要離開回桐城。”
我喊他霆琛,是原諒他的過往。
也是放過曾經的自己。
算是對這份愛情的善終。
見我心平氣和的喊他的名字,電話裏傳來顧霆琛低低沉沉的笑聲,他的情緒很愉悅。
“笙兒,謝謝你。”
他明白我的意思。
“嗯,我要掛了。”
他著急的喊我,“笙兒。”
我握緊手機回應,“嗯?”
他輕輕地問:“可曾愛我?”
他到現在都無法相信我和席湛已經在一起相愛的事實,不,我和席湛已經分道揚鑣!
我回答道:“愛過,僅此而已。”
曾經愛過,往後無關。
我主動的掛斷了這個電話讓荊曳準備車回市裏,我並不打算回桐城,隻是哄他的而已。
剛回到市裏談溫就給我送來了席家的那兩枚戒指,正要戴時看見中指上的訂婚戒指。
這是席湛親自給我套上的。
沒有求婚,隻是一枚戒指。
可即便是這樣當初也令我滿心歡喜。
我取下扔給談溫,“扔了吧。”
談溫錯愕,“可是家主,這是……”
我打斷他道:“扔了吧。”
曾經的東西留著並沒有意義。
談溫接過戒指收著還給了我一本書,他解釋說道:“這是席先生遺落在梧山別墅的書,席魏老先生讓我帶給你,他說值得家主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