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我一到醫院就遇上宋亦然病危被送去急救室,二十分鍾之後有一對夫妻匆匆的趕到了醫院,護士說是宋亦然的父母。
這對夫妻保養的極好,瞧著年輕,他們在急救室門口守了兩個小時,宋亦然雖然被搶救成功,但意識還是模模糊糊的,一個小時後才有所清醒,見她醒了我想著她和自己的父母應該有話想說便禮貌的退出了病房。
從宋亦然昏迷進急救室之後到現在我心裏像是一直被針紮著,我蹲在門口捂住臉默默地流著眼淚聽見病房裏的宋亦然輕聲細語的說道:“爸媽對不起,女兒終究是輸了。”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到我快聽不見。
宋亦然的母親哭道:“怎麼會這樣啊?然兒你怎麼會這樣啊?怎麼一年的時間沒見你就成了這樣了啊?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一直留在你身邊陪你,還給你那麼大的壓力。”
“別哭,別讓孩子感到難過。”
“爸媽,謝謝你們。”
宋亦然的父親強迫自己鎮定聲音卻含著顫抖問:“醫生怎麼說?還是要做手術的。”
“可是我不想再活的那麼痛苦。”
我實在沒有勇氣再聽下去,站起身離開到洗手間,我洗了把臉回到宋亦然的病房瞧見她的父母沒在,我低聲問:“你爸媽呢?”
“我剛剛勸他們離開了。”
我坐在她身邊問:“他們這麼放心你?”
宋亦然臉色蒼白道:“是啊,他們一點兒都不放心我,可他們清楚他們越在這兒我越會擔憂難過!時小姐,謝謝你一直守著我。”
我們認識兩年。
我一直稱呼她為宋小姐。
而她客套的稱呼我為時小姐。
可我們清楚我們的感情勝過普通朋友。
我握住她冰涼的手心難過的說道:“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該怎麼勸你,因為我毫無辦法,但有一點我可以保證,隻要你願意做手術,我定會傾盡全力給你調動醫療資源。”
宋亦然目光如炬的盯著我,就在我以為她會繼續說喪氣話的時候,她忽而提起時騁道:“前段時間我們去旅遊了,花的是時騁掙的錢,他那個男人終於知道開始存錢了,我原本是不願意出去的,可是轉念一想我在九兒的生命裏或許隻是曇花一現,我想在有限的生命裏陪陪她,給她留一些美好的回憶。”
聞言我的眼睛又開始濕潤,宋亦然嗓音輕輕的,接著說道:“我這段時間錄製了視頻,九兒到九十歲的時候每年都還能收到我的祝福,我還特意準備了禮物,我不清楚她以後會不會怨我,但我想在我活著的時候做好一個母親應有的責任,除開宋家以後要她繼承我還單獨給她存了一筆足夠她這輩子衣食無憂的現金,或許十幾年二十幾年以後現金會貶值,存黃金應該是最穩妥的,等我過幾天再存一些黃金!大概是這樣的,我想好了一切,生怕有什麼遺漏,應該沒有了吧。”
宋亦然的眼圈濕潤,裏麵含著欲落未落的眼淚,她默了許久又道:“我設想過她未來的種種,我甚至安排好了一切,可我真的好想活著陪在她的身邊看著她健康長大,我想看著她結婚生子,我還想看著她兒孫繞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