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國''嗯''了一聲,坐在那裏抽了一根煙出來,扔在桌麵。

門打開,看到孫妙妙站在門外,何芸說:"進來。"

等孫妙妙進來了,冷方凱也要跟著進,何芸說:"你是誰呀,就這麼跟著我女兒進屋。"

孫妙妙笑,壓根不管冷方凱,一個人在門口換了鞋子,進了屋子,繞過玄關之後,冷方凱就看不見她了。

冷方凱收回視線,看向何芸。

這位嶽母沒怒沒氣,臉上倒也沒有笑,但也沒有疾言厲色,隻是尋常的口吻說的這話。

不軟不硬,卻透著強勢。

冷方凱說:"我是妙妙男朋友。"

何芸說:"妙妙從沒跟我們說她談了男朋友,小夥子,這年頭的飯可以亂吃,關係可以亂攀,但男朋友不能亂承認,是要負責的。"

冷方凱說:"我就是來負責的。"

何芸說:"你負什麼責?妙妙沒在我們麵前提過你,就說明沒承認過你,她隻是玩玩你,這年頭男女處感情,都是一頭熱,新鮮感過了也就過了,行了,別抱著一籮筐水果站著了,你回去吧。"

何芸說著就要關門,冷方凱抬腳一邁,強行地闖了進去。

何芸一愣:"你--"

冷方凱垂著眼皮說:"阿姨,妙妙沒跟你們提我,不是因為她沒承認過我,是因為我還沒做的讓她滿意,今天她帶我來,就是因為我做的已經讓她滿意了,不然她怎麼會帶我來呢?"

冷方凱自顧自地將水果箱子抱到餐桌上擺放著,再過來挑了一個客人的拖鞋穿,簡直完全無視了這位女主人外加嶽母大人。

穿好鞋子。冷方凱衝何芸笑道:"阿姨,咱先進屋行不行?一會兒你是要打要罵,我都由著你。"

何芸冷瞪他一眼,轉身就走進去了。

冷方凱看著這位未來嶽母大人冷漠的背影,心都泛起了冷。

原來孫妙妙的''惡''完全是遺傳了這位嶽母大人的。

以前江鬱廷說他去見淘淘的父母,那心一路上都是七上八下的,他當時還調侃他,說他至於麼。

現在看來,至於,還特別至於。

他這會兒的心何止七上八下呀,簡直就是要上刀山下火海,去衝鋒陷陣的。

冷方凱輕呼一口氣,強行鎮定自己,也走過玄關,去了客廳。

一家三口端坐在那裏,像審判他似的。

坐的老筆直了。

冷方凱走過去,先是看了孫妙妙一眼,結果丫的鳥都不鳥她,一個人坐在那裏嗑著瓜子。

冷方凱隻好看向孫國和何芸。

孫國是個笑麵虎,那臉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能維持著笑。

這會兒沒笑了。

縱然沒生氣,可這樣的人一旦不笑了,那就證明是氣到了極致。

再看何芸,雖沒板著臉,可顯得很是冷淡。

冷方凱想著,他怎麼就招惹了這一家人了呢。

冷方凱既向孫國坦白了孫妙妙已經懷孕,那就不想再多費口舌,他們不想看到他,他也不想看到他們。

早解決完這事兒,他也早回去睡覺。

冷方凱說:"叔叔,阿姨,我打算跟妙妙結婚,妙妙懷孕了,這日期得定早一些,不然肚子大了就不好看了。"

何芸冷冷地掀開眼皮子,問他:"你今年多大?"

冷方凱說:"二十八了。"

何芸說:"才二十八歲就這麼肆無忌憚地敢搞大我女兒的肚子,就你這品行,我怎麼放心把我女兒交給你?誰知道你有沒有過前車之鑒,跟別的姑娘是不是也發生過這種事情。"

冷方凱說:"絕對沒有,有的話我該娶別人了,哪還有你女兒什麼事兒。"

何芸說:"你的意思是,你不愛我女兒?"

冷方凱一噎,他可以對自己的父母以及對孫妙妙說,他愛床上的她,但卻不能對這位''凶神惡煞的嶽母''說。他愛床上的孫妙妙。

冷方凱說:"我當然愛她,不愛她我跟她生什麼孩子。"

孫妙妙一直事不關己,聽到這裏,美眸朝冷方凱看了一眼。

何芸說:"口才好沒有用,就你這品行,我不放心,我女兒就是不要這個孩子,就是當真生了這個孩子,未婚先孕,讓我這當媽的丟盡臉麵,我也不會讓她嫁到火坑裏去。我寧可折了自己的老臉,也不會讓我的女兒下半輩活在痛苦的婚姻裏。"

冷方凱冷著臉說:"這個孩子是我的,你們沒權力決定他的去留,我也不會讓妙妙未婚先孕,她要生,就必須跟我結婚,她若不生,我讓她這一輩子就再也不能生,你們是長輩,是我未來要孝敬的人,我不想對你們不敬,但你們若非要阻擾妙妙嫁給我,我……"

話沒說完,一個瓜子殼就砸在了他的臉上,孫妙妙冷瞪著他,不陰不陽的語氣:"你想怎樣?殺了我一家人泄憤?"

冷方凱抿唇,低頭看了一眼落在腳麵上的瓜子殼,緩了一會兒,他朝麵前的二老跪了下去:"前天我跟叔叔阿姨說過,我打十三歲就沒了父母,我也沒有兄弟姐妹,這些年我都是一個人過來的。我很渴望親情,當我知道妙妙懷孕的時候,你們不知道我有多高興,是,我現在並沒有愛她愛的死去活來,可我也著實喜歡她,我從十三歲到二十八歲,一直忙著支撐起蝦皇的企業,別說談女朋友了,就是跟女性說話都沒有空,我哪可能去跟女人做這種事情,那天我是混蛋了,睡了你們的女兒,可我睡了之後就沒想著不負責任,我沒想到她會這麼快懷孕,本來我是想慢慢跟她談一談的,我想對她好,想照顧她,想讓她愛上我,心甘情願嫁給我,她沒對你們提我,確實是因為她心裏還沒有我。但她嫁給我了一定不會像阿姨說的那樣,會痛苦,她不會痛苦,我會把最好的都給她,給孩子,讓他們無憂無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