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莫說:"不會。"
他又將她抱緊了,他該怎麼說,他確實有些不自信,他並不是逃避,他是真的不自信。
他當然知道她一直都是一個人,缺乏父母的愛,更加知道她渴望被關愛,被嗬護,就是因為知道,他才一直不離開她,她去哪裏他就跟哪裏。
因為他怕他一離開,她就會轉身找別人了。
她是個孤獨又渴望被愛的姑娘,他若走了,她就會徹底將他放棄。
她會真的放棄他的。
趙莫十分痛苦,單手扣住她的小腦袋,急迫地想要去吻她,可被Angel用力地推開了。
趙莫看著她,眼神沉痛:"安安,我一直喜歡你,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
Angel說:"我知道,我也看得出來,所以我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感覺,但那對我來說,不是愛,對你來說,也不是愛。"
趙莫說:"我們可以相愛。"
Angel不跟他談論這個話題,隻說:"你轉校吧。"
趙莫說:"要麼你跟我交往,要麼你跟我一起轉校,不然,我不會轉校的。"
Angel說:"你不轉校,我們就絕交,我剛也說了,一個不知道珍惜父母疼愛的人也不會珍惜妻子,就衝這一點兒,我就永遠不可能喜歡你,更不可能跟你交往。"
她說完,冷著臉轉身就走。
趙莫伸手從後麵拽住她胳膊,又一個大力將她扯了回來,抱到懷裏,緊緊箍住,他像一頭困獸般困難掙紮地說:"我轉校了你就願意跟我交往了?"
Angel抬了抬眼,聲音很輕:"你不試一試,又怎麼知道呢?"
趙莫慢慢的一點兒一點兒的鬆開她,然後看著她,男人雖然還沒有一米八七,但一米八五足夠有了。
他雖然也穿著羽絨服,但並不厚,身材照樣修長挺拔。
縱然比不上林木城的深邃壓迫,可到底也要二十歲了,矜貴的氣息在那眉眼間層層舒展,若這個男人到了三十歲,也是個令女人趨之若鶩的男人。
他看著麵前他喜歡了三年的女孩兒,眉心糾結,眼神沉黯。
他不是傻子,可以說他相當的精明,不然也不會在悄然無聲中就將圍繞在她身邊的那些形形色色的男生給驅逐幹淨。唯留一個他。
他知道,她要的是長情的陪伴,那他就給她長情的陪伴。
可如今,她不要了。
趙莫知道,他一旦踏出這個校門,他跟她,就徹底沒戲了。
可若不出這個校門,她也會如她所說,跟他絕交。
而這種絕交,是真正的絕交,別說朋友沒得當了,就是同學,可能都做不成了。
趙莫鬆開她,轉身走了。
Angel抱臂坐在了地上,半晌後。她摸出手機給林木城打電話。
等林木城接了後,她說:"我想吃蛋糕。"
林木城摁了摁眉心:"你學校沒有賣蛋糕的嗎?"
Angel說:"沒有。"
林木城當然知道有,那是他建的學校,裏麵有什麼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小姑娘又在無理取鬧,他抿了抿唇,問:"要吃什麼口味的?"
Angel說:"甜的。"
林木城說:"蛋糕都是甜的。"
Angel說:"哦。"
林木城等了一會兒,見她說了個''哦''後就不開口了,他站起身,對一眾盯著他的''手下們''揮了揮手,拿起掛在黑色旋轉皮椅上的大衣,再拿起會議桌上的車鑰匙,轉身出門。
出了門,他見女孩兒還是不說話,但也不掛斷。隻好說一句:"我掛了。"
Angel說:"你什麼時候來?"
林木城說:"半小時後。"
Angel說:"太晚了,十分鍾。"
林木城額頭青筋微微地突了突:"你怎麼不說一分鍾?"
Angel說:"那你一分鍾,我等你。"
林木城:"……"
他鬱悶了半天,憋一句:"明天我給你在學校裏建一條蛋糕街,你想吃什麼就自己去吃,一分鍾都不用等。"
Angel說:"做男人說話要算話。"
林木城一下子又被氣笑了:"不做男人我也說話算話。"
Angel笑,林木城聽著她的笑聲,薄唇抿了抿:"不說了,乖乖在那裏等我,今天是怎麼了,非要吃蛋糕。"
說著,就掛了。
他去買蛋糕,要最甜的。
然後開車去了學校,打電話問她在哪裏後,他就拎著蛋糕去了。
雖然一路上有好多同學都朝著他的蛋糕張望。他也沒管,麵不改色地一路走到Angel呆的那個小樹林。
看她毫無形象地大敕敕地坐在草地上,他頓了一下,走過去,彎腰將蛋糕往她麵前一放,盯著她微微有些紅起來的眼睛,左右望了望,沒有看到趙莫,但不用猜,剛剛趙莫一定在這裏。
林木城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哭過,跟趙莫是不是又鬧了,他隻是將蛋糕放下後又站起了身子,衝正拆蛋糕盒子的女生說:"你慢慢吃吧,我要趕回去開會。"
Angel嘟嘴:"你一個保鏢,開什麼會,陪我。"
林木城說:"保鏢隻是副職,不是你要死要活的纏我,我能給你當保鏢?"
又看一眼她差不多快拆開的蛋糕盒子,抿唇:"還兼老媽子跑腿,你當我每天很閑?"
Angel說:"我確實覺得你每天挺閑的,隨傳隨到呀。"
林木城陰涼地瞥著她,覺得這個姑娘就是欠收拾,得了便宜還賣乖,可看著她垂著腦袋,雖然是在拆著蛋糕,卻又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兒,打擊她的話就沒說出口。
他鬼使神差的坐了下來,也不管衣服會不會被弄髒,伸手將蛋糕往自己這裏拉了一下,然後動手將外包裝盒子給三下五除二地拆開,再拿出工具包,拆開,切了一小塊蛋糕,放上叉子,遞給她。
Angel伸手接了,坐在那裏沉默地吃著。
林木城看她一眼,摸出兜裏響個不停的手機,看一眼,接聽。
那頭的人說:"城哥,什麼時候回來?"
林木城又看了小姑娘一眼,沒什麼情緒地回:"不知道。"
他怎麼知道小姑娘的情緒什麼時候好。
這就是小祖宗。
還是極為任性的小祖宗。
那頭的人說:"那這會議還開不開呀,我們都有事兒的呀,這聚在一起不容易,兄弟們可都是抽空來的。"
林木城說:"散了吧,晚點兒再說。"
那頭的人笑:"城哥,你該不會去哄女人了吧?什麼時候有了新嫂子,怎麼不跟兄弟們說,你這太不應該了。"
林木城眼皮都不抬,聲音沉穩低懶:"要不,你來看看,我是不是真在哄女人。"
那頭的人一噎,哈哈笑兩聲,說道:"不了,要真是,城哥你會刮了我的眼的,要不是,我不是白跑一趟嗎?你既忙,那我們兄弟先散了,等你有空的時候我們再來。"
林木城淡嗯了一聲,隨手掛斷,再抬眼,就看到小姑娘正一臉笑眯眯的瞅著他,見他掛了電話,她湊過來:"你真的為了哄我開心而撇下了很重要的事情?"
林木城一手指將她湊過來的小腦袋給推回去,麵無表情道:"好好吃。"
Angel笑著說:"我在好好吃呀。"
林木城不理她,沉默的目光從她微紅的眼睛上掃過,又從她嘴角的笑靨上掃過,低頭玩手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