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中走來一個白衣男子,他整個人散發著冰冷的氣息,朝著這邊走來。
最後,他走向了一座府邸。
王府。
那牌匾積了一年的灰塵,不過過年那段時間將灰塵給擦幹淨了,現在又沾了些雪花,融了之後就有些濕潤,浸在了木頭裏麵。
王府家主王文,是一位四品學士,為官兩袖清風,從不拉幫結派。這一次因為喻家的事情,皇帝處理了很多與喻家有關係活著疑似有關係的大臣,可是這王文卻像個沒事兒人一樣。
因為他本就是沒事兒人。
白衣男子站在遠處看了一眼王府有些掉漆的牌匾,固定好了麵具,才從後院翻牆入內,一路走向王文的書房。
白衣男子破門而入,王文被門被推開的聲音驚到,本來正在看書的他猛地抬起了頭:“你是誰?”
他看見這個陌生的戴著麵具的冰冷男子,拿捏書的手不由緊了緊。
白衣男子看了他一眼,將門給關上,接著又轉過身,一步步走向王文,最後在王文的麵前停下來,喚了一聲:“王大人。”
這聲音很熟悉,但是王文記不太清了。
“喻家的事情,朝廷之中很少有人能夠置身事外,王大人是其中一個。”白衣男子的語氣淡淡的,但是在王文聽來,有些冷如冰雪。
王文放下了書,越發覺得這個人的氣息熟悉,於是緩緩地起了身:“我應該識得你。”
白衣男子輕聲一笑,抬手將麵具慢慢地移開。
王文果然認識他。
是慕容瑾。
“慕容將軍?”王文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去,一邊想著慕容瑾為何會戴著麵具來這裏,一邊又想起陛下遇到的赤女。
赤女好像也帶著麵具。
慕容將軍和赤女有什麼聯係嗎?
王文忍不住蹙起眉頭,剛落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慕容將軍深夜來找下官,有何指教?”
慕容瑾將麵具收進袖中,淡淡地看著王文,聽他問話,作了個揖:“深夜冒昧來訪,自然有事情請王大人幫助。”
王文不解,見慕容瑾作揖,連連繞開案幾去佯扶他:“慕容將軍客氣了。您先說說有何事情?”
王文可不傻,這慕容將軍深夜來找他,還帶著個麵具,那麼所求之事,定不簡單。
慕容瑾緩緩說道:“我知道王大人向來都是兩袖清風,否則這次喻家的事情牽連甚廣,您也不會獨善其身。如今朝廷空缺出來許多重要的位置,碰巧陛下最近甚是信任慕容瑾。”
慕容瑾的意思,王文大概明白了。
這是希望王文以他為首,而好處就是許王文一個不錯的官職。
既然說了王文兩袖清風,那麼他就不可能輕易答應。但是如果這種人答應了慕容瑾,那麼他一定會對慕容瑾盡心盡力。
慕容瑾就是看中了王文的這一點。
他也相信他能夠說服王文。
為何這麼說呢?因為他相信自己的影響力,慕容將軍,那可是南渝百姓心目中的戰神啊!
在近一年的時間內,戰北狄,勝西越,尤其是與西越一戰,雖然負傷,但以一人敵萬人的佳話可是早早傳開來了。
至於王文是怎麼想的,慕容瑾或許也猜到個大半了。
王文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語氣盡量平靜下來:“慕容將軍既然知道下官向來中立,為何還要來找下官呢?”
如今朝廷上,喻家沒了,還有誰可以操作朝廷呢?
慕容將軍難道想學喻尚書嗎?
王文覺得慕容將軍不是這樣的人,他這麼做,目的與喻尚書恐怕不一樣吧!
當然不一樣,慕容瑾無非是為了謝芳華。
不過這件事情他沒有跟任何人說,隻是自己開始行動起來了。
符隰如今已經是德妃了,沒有王淑妃,沒有喻貴妃,隻有一個夏皇後,而夏皇後在朝廷之中的勢力並不大,若是他幫著符隰在朝廷中建立起一定的勢力,那麼符隰離她的願望就可以更進一步了。
聞言,慕容瑾又道:“我知道王大人向來不愛結交權貴,但是慕容瑾若是不這麼做,其他的人也會趁這個機會拉幫結派,放眼望去,王大人覺得您又可以投靠誰?”
王文其實不需要投靠誰,就像以前一樣,他照樣可以過得好好的。
可是不等王文說話,慕容瑾又開口了:“王大人,與喻尚書不一樣。他當時已經權傾朝野了,多你一個少你一個並不重要,可是現在,若真的有人開始動心思,你覺得你還能獨善其身嗎?”
王文擰眉,心中思索著。
慕容將軍說得對啊,從前喻家獨大,朝廷中的人隻要動了一點不該動的心思,喻尚書就能讓那人無聲無息地從世界上消失,但是現在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