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踉蹌著走到沙發上,坐下,渾渾噩噩的不知道過了多久,心裏的驚濤駭浪一直沒有停下過。
直到劉嬸兒敲門叫我下去吃早飯,我才粗粗的洗漱了下,下了樓。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我整個人一僵。
我低垂著頭,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蔣風了。
人情果然不能欠,不然就會像我一樣,終有一天,欠到自己一輩子還不清。
“歡歡,是出了什麼事兒了嗎?”可能見我沒回應,蔣風的聲音裏明顯有了一絲著急,“遇到什麼困難的話你跟我說,我幫你解決。”
是啊,就是因為幫我解決了困難,所以才導致你更困難……
一股苦澀劃過心頭,我緊咬著下唇慢慢抬起頭,輕聲說:“你跟威爾那邊的合作是不是掰了?”
蔣風臉上的驚慌轉瞬即逝,望向我的眼神竟然一片坦然:“你怎麼知道威爾先生的?別瞎想。威爾先生是因為臨時有事,所以延遲了簽合同的時間而已。這個合作,我勢在必得。”
蔣風越是裝的這麼雲淡風輕,我越是自責。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到底承受了多少?我何德何能,讓他為我付出這麼多?
但我也隻是沉默著點點頭,接下來,各自安靜的吃早餐。
中間蔣風好幾次都欲言又止的看向我,我也隻是假裝看不到。
吃完飯後,蔣風匆匆的離開了,我知道他肯定又是去忙合作的事兒了。
剛才之所以沒有繼續糾纏下去,是因為按照我對蔣風的了解,如果他不想告訴我一件事情的話,即使我再怎麼逼他,也沒有用。在這點上,他跟傅淵還真是一樣的軸。
既然在他身上找不到突破口,那我就換一個人。
我先是聯係了下孫秘書,我想的是,公司遇到了這麼大的問題,我雖然對商業這塊兒不了解,但也知道,如果合作沒談成,肯定不是單單損失幾個億的利潤的問題。而孫秘書作為蔣風的最大心腹,必然會更擔心這個問題。這樣子的話,我就比較容易問出東西來。
我知道孫秘書的手機號,是偷偷聯係的他。
然而我還是太天真,整個過程中我各種東敲敲西打打,各種隱晦暗示,他全程滴水不漏,既禮貌又不失熱情,反正原則隻有一個:一丁點關於合作的事兒都不會泄露出來。
我嚴重懷疑蔣風跟他打過招呼,也不好就這麼撕破臉,隻能找了個理由掛了電話。
正想著,湯錦突然給我發了個消息:姐妹兒,好無聊,出來嗨啊。
我順手回了個:嗨屁啊,你臉那樣出去嚇唬人呢?
發完後,我就把手機扔到一邊,煩躁的不行。
雖然知道在蔣風這件事兒上,我的力量無疑是蚍蜉撼大樹,但……事情畢竟是因我而起,我沒辦法做到心安理得的坐視不理。
這會兒我才意識到沒什麼人脈有多可怕,遇到問題的時候,有多麼的無能為力。
……等下,人脈?
我心頭一喜,趕緊撥了湯錦的電話。電話響了好幾聲,那邊才慢悠悠的接起來:“給我打電話是承認錯誤的嗎?沒用的,你已經傷害到了我脆弱的心靈,沒有十頓八頓飯是……”
“你能不能打聽大蔣風最近跟威爾先生合作的事兒?”湯錦實在囉嗦的不行,我迫不及待的打斷她的話,問。
“你問這個幹什麼?”湯錦聲音有一點嚴肅,“這種大人物之間的交易,不是我們可以摻和的。”
“我心裏有數兒,如果不勉強的話,拜托你幫我打聽一下。”我快速的回道,頓了頓,我又補充了下,“……很重要。”
“得了,我這就去幫你問。”真正的朋友之間的信任就是這麼神奇,湯錦再沒有追問什麼。
我趕緊道了謝,掛了電話。
現在,就等湯錦的消息了。我總覺得,她可以做到。
整個上午的時間,我一直在房間裏來回踱步,心裏焦躁難安,隻覺得度秒如年,午飯都沒有下去吃。倒是手裏一直握著手機,隔個幾分鍾就看一下。
下午一點,湯錦的專屬鈴聲終於響起,我激動的抖著手秒接電話,還不等那邊說話就快速的問道:“怎麼楊怎麼樣?打聽到了嗎?”
電話那邊傳來湯錦無奈的聲音:“妹妹,至於嗎?急成這樣。”
“趕緊的,什麼情況快說,你再不說我就要急死了!”
見我是真著急,湯錦這才正經了點,說道:“蔣風跟威爾總裁那邊的合作不出意外的話,確實是吹了,隻是蔣風那邊單方麵的一直不死心,還在努力挽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