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的容謙,正在麵無表情的看著樊若水,看著她的驚慌失措。
樊若水正準備這兩天找個理由出院,這兩天把她悶在這裏,實在是憋壞了,所以她找了幾個記者,明天來爆料,好以讓她順利的出院。
沒想到,剛跟幾個人商量好報酬,掛掉電話,容謙就一臉不高興地走了進來,死死的盯著他。
樊若水有些心驚的看著他,張了幾下嘴,幹巴巴的笑,“謙……怎麼了,這麼晚過來了,有什麼事嗎?”
她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是卻又不敢說什麼,緘默地看著容謙。
他一直沒有動作,隻是看著樊若水,看得樊若水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容謙在想,當初到底是什麼,讓自己對她一見傾心,不願意放手,如此的執著,以至於那種感情不斷的深紮在自己的過往。
他本來以為,他們的氣場相合,就是芸芸眾生中最渺小、最微茫的兩顆星球,碰撞出了一絲能量守恒的火花。
以至於現在,想要泯滅,不能如願。
最開始的時候,她算得上自己身邊的,不同尋常的女子,不屈服於眾人之中,有著自己的一腔赤誠和偏執,愛著自己要愛的人。
她很有頭腦,有著執棋反袖的氣度,漫不經心的站在很多人的舞台上,高傲的抬頭,遙遙指著坐在台下的領導,高喊到,承蒙關照,但我不需要。
她太相信自己了,以至於從來不願意低頭,處處碰壁,而自己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喜歡上了她。
後來,她執意出國,受了很多的傷,咬著牙不肯回來,在外麵過的再難看,骨子裏再多麼腐爛和肮髒,但依舊仰著頭不看身邊的醜惡嘴臉。
回國的時候,即使腳下的恨天高再戳腳,她也依舊擺出一幅一線大腕的模樣,走過身後的紅毯,像是走過自己磨出的,淋漓的鮮血。
所以她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不擇手段,蛇蠍心腸,他還是願意相信她,相信她隻是受的傷害太多了,產生了一種應激反應。
他一次又一次的相信她,選擇去傷害那個完全無辜的妻子,他下意識的覺得沐淺夏不要緊,以後慢慢補償就好了,以至於現在她離自己越來越遠。
他真的錯了,錯在不應該選擇除卻自己妻子之外的女人,他帶著沐淺夏和容謙的婚戒,帶著婚禮上點頭的“我願意”,去擁慰另一個人。
現在開始,他要盡自己所有的力量去挽回這一切。
容謙把那一疊照片放在了樊若水的麵前,語氣很是平淡,“你看一下吧,我希望咱們可以坦誠的說話。”
照片是所有樊若水和她安排的人的見麵照片,還有國外是,她與自己的情人約會,與此種種,不計其數。
樊若水白著臉,一張張的看過去,越看手越抖,原來她做的所有的事,容謙都已經查出來了,他卻不揭穿自己,看著自己跟一個跳梁小醜一樣,無理取鬧。
不可以這樣,不可以。
她有大願未了,有自己年少時的向往,她不可以這樣被放棄,不可以老去,不可以披發入山。
這一切,她樊若水不願意相信。
她突然想起了一句話。
再堅固的感情,經曆過一起共事後,她便難受至極。
他們曾經那麼好,他隻希望永遠都這麼要好下去。這一刻,她仿佛赤裸裸的被扒開放在容謙麵前,她從未有過這麼羞恥。
這一刻,她仿佛魔怔了。她想著這些天的經過。他們共同走過這麼多的風風雨雨,即將按照自己的願望,在一個屋簷下生活,想到但凡有一絲不可能在一起的可能,她就難受至極。
前幾天,她不知道那種心慌和希望到底是什麼,在現在,她突然明白了。
那是她妄圖運用不真實的手段來得到一個,早就超出自己物質和精神範疇的男人,所帶了來的,空虛。
答案也重新出現在了腦海。
她依舊愛著這個男人。
以至於在以後的以後,她還將更加喜歡他,永生難忘。
她開始哭了,沒有聲音的悲泣,她好絕望。
容謙冷眼看著她,沒有動作,這些天,她的哭泣一次又一次地展現在他麵前,已經廉價的不值一提,如此種種,皆是欲望的後果。
樊若水看著他不為所動的臉,才悲哀的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表情都隻是用來牟利的工具,除此以外沒有任何利益。
“謙,謙……你要相信我,我是愛你的,沒有人比我更愛你!”樊若水抓住他的衣角,像是抓著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不願意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