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認識她的時候,自己也有過不一樣的心思,他看著幾個兄弟都對她有著不同對待,不由得有些好奇,想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所以下意識的去接觸她。
發現她雖然是眾所周知的沐家養女,卻一點也不輸大家氣度,當時他也不禁讚歎,沐家的家教真的是很棒,連這麼一個後來之人都教的這麼好。
再後來,見了沐家其餘的人,才知道,沐淺夏完全是自己成長起來的,沒有受過任何人人的教育,甚至備受欺辱。
而她的氣場,是她身上自帶的性格造成的,溫潤有禮,錚錚清明。
那次她在他家的時候看書,自己偷偷去看過,看到她寫的批注。
我父親,給我血性:我母親,鑄我骨肉。
使我此刻,在於世,翩然起伏。
可是這一刻,我從未有過的厭憎,恨自己這一屆女兒身。因為它,她從來沒有過感受到片刻自由。
我婉轉鋪排,極力掙,與圖。但始終為她害,無力撲跌,與煩惱交握,墮於暗無天日的因果。以至於,此。
自己看的一陣一陣的心驚,她活的厭惡和惋惜,正是因為這種矛盾,讓她依舊活在這裏,不然的話,她早就離開了。
“淺夏,你答應我一件事吧。”顧洛突然說出來這麼一句話,笑著的表情,讓人難分真假。
“什麼啊””沐淺夏探究的看著他,試探地問。
顧洛吞了一口口水,摸了摸她的頭,很是溫柔,“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要好好活著啊。”聲音裏甚至有著寵溺的哄勸。
沐淺夏聽到這句話,以為他逗自己玩,撲哧笑出了聲,連連點頭,“好好,我答應你,一定會好好活下去的!”說完,還對著他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看著她絲毫沒有當真的樣子,顧洛不禁有些無奈,隨著她笑了笑,驅動了車,準備離開。
畢竟自己更不希望她能夠聽懂,更希望她從來沒有過那種心思,希望她好好的生活下去,不要辜負了自己。
一路上,兩人聊了很多,沐淺夏跟他說自己上學時候的事,說自己當時多麼傻,多麼天真,鬧出了很多烏龍,但無論說什麼,她都沒有說過自己受了委屈,被人欺負,說的都是自己開心的事情,這樣會很累的。
顧洛心疼她,轉移了話題,跟她說自己當年在外麵留學,家裏不給生活費,而自己又不想幹那種刷盤子的服務生工作。
然後仗著自己電腦技術不錯,去應聘技術人員,結果第一天就跟老板差點打起來,被炒了魷魚。
“那時候我才知道,這個世界根本就不是我們想的那個樣子,而是十分的殘酷,盡管我們有著自己引以為傲的東西,但還是有很多事不能如願以償,既然這樣,不如活的灑脫一點。”
顧洛說的雲淡風清,但是沐淺夏可以想象得到他在國外這些年是怎麼一步又一步走過來的,一定很辛苦。
“你的家人對你也真的是放得下心,怎麼就讓你一個人在國外,不管不問?”沐淺夏有些好奇,不由得問道。
“其實我一直都不知道,我父親一直在我身邊安排了人,很多時候,我的一舉一動,他都知道,但隻要我不是走投無路了,他是不會出手幫忙的。更何況我是跟他吵完架出來的,當時沒飯吃了,硬著頭皮也不去找他。”會想到這些,顧洛笑著搖頭,自己當年的那種性格,是他唯一不會後悔的。
沐淺夏盯著自己尖尖的鞋尖看,剛才走過花園的時候,沾上了一點泥土,她拿了紙巾,彎腰拭去。
是啊,他們這樣的家庭,一定是一心為了孩子好,費盡心思的去培養,不肯讓他們輸在起跑線上。
讓他們經得起富貴,過的了貧窮,無論是什麼境地,都不會自怨自艾,無論是什麼境地,都可以東山再起。
就像容謙。
想到這個人,沐淺夏不禁有些煩躁,有事沒事的,他總會來擾亂自己的心緒,讓自己不得安寧。
今晚上她給自己打電話,有話不說的性格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不過她現在還是慶幸他不知道自己懷孕了,要不然,肯定會不依不饒,自己就更難離婚了。
等到她處理好這裏的事,她就帶著自己肚子裏的孩子遠走高飛,從此你我之間,再無瓜葛,山高路遠,各不相幹。
樹綠樹紅,寒交暑,晝與夜,聚複散,誰離了誰不行?
她沒想到的是,容謙現在正坐在給她孕檢的高醫生麵前,逼迫他跟自己說實話。
高醫生抹了一把自己額頭的冷汗,苦不堪言,早知道打死自己也不答應這個任務,自從給淺夏定期檢查,自己一天三次被人弄來威逼利誘,好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