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的都做了。”
戴維斯將阿浚抱到床上將他放下,再把阿浚扶平躺著。
“剩下的,隻能端看浚殿的氣數嗎……’禦手洗千刃愁眉深鎖的道,完全想不通為何阿浚要自尋短見。
“肯定有甚麼我們還能做的…!”戴維斯不肯放棄的道。
“兩位姑娘已經筋疲力竭了,銀月姑娘甚至不省人事,還有誰可以治好浚兄?”雲狄問道。
“有。”JP叉起臂來,插嘴道:“那個宅在家裏的金發帥哥如何?”
“他住了在這裏這麼久,一直對村裏事漠不關心,現在他肯出手嗎?”把妮凡和銀月安置好,回來的蒂拉質疑道:“還有,這幾天你躲到哪裏了?”
“這已經不重要了。”JP含糊的蒙混過去。
“國師既然幫了浚兄一次,肯定也會再幫忙一次!”戴維斯話未講完,已經邁步想跑出門。
“等等。”雲狄一把按住戴維斯肩頭,拉住了他:“國師讓小雲姑娘複活已算仁至義盡,現下我們貿然過去,搞不好隻會吃閉門羹。”
“那也總比甚麼都不做好!”戴維斯掙脫,便一口氣奔了過去。
“拙者也同往吧。”禦手洗千刃跟了上去:“說不定克裏斯殿多少會看看拙者的情麵。”
“人多好辦事,多雙手總會比較好。”話畢,雲狄便拉著丹尼斯走去。
“…你不去嗎?”見JP無動於衷,蒂拉問道。
“去了有用嗎?”JP掏出一根香煙,想要點煙來抽:“要說項的話,也不少我一個吧。”
“你真冷血。”蒂拉一把搶過JP兩指上的香煙,教訓道:“不準在道場抽煙。”
“那我到外麵抽。”JP拿回蒂拉手上的香煙,一臉不快的走了去。
急步往櫻花園走去的,先是戴維斯和禦手洗千刃,後有雲狄和丹尼斯。
“國師真的肯出手治好浚老兄嗎?”丹尼斯還是心中存疑。
“事到如今,我們也沒別人可以求了!”戴維斯消極的道:“若國師真不肯,我們便想想該怎樣給浚兄風光大葬吧。”
“別這樣,戴維斯。”雲狄拍拍戴維斯肩頭,鼓勵道:“浚兄還沒去,國師也還沒拒絕。正麵點,國師大概也不想幫絕望的人的忙吧。”
“…嗯。”戴維斯點了點頭,
禦手洗千刃沒有搭話,皆因他不諳克裏斯的脾性,對他將要如何回應自己一幹人的請求心裏真的沒有底。
一行四人心情忐忑的來到櫻花園,正要往克裏斯的住處走去時,卻是見得維德坐在一棵櫻樹下奏著琴。
“維德殿……怪不得今早不見你,原來在此。”禦手洗千刃上前問道。
“千刃兄,我們沒時間。”戴維斯心急的催促道。
“旅人哪,何必匆忙?”維德平靜的道:“生有時,死有時,何必急於一時?”
“若浚兄在我們怠慢的這段期間過身了,我這輩子也原諒不了自己!”戴維斯無意多談,繼續往克裏斯的住處走去。
戴維斯甫邁出一步,前頭已冒起一大排樹根來擋住去路,把前路封個密不透風。
戴維斯心中大駭,著急的敲著樹根喊道:“國師大人!國師大人!我們到來是有事相求的!”
“別廢話。”克裏斯冷漠的聲線憑空響起:“這種下場是龍皇自找的,你們憑甚麼要我給他擦屁股?”
“但是我們沒有其他人可以求了!”戴維斯救友情切,喊得聲廝力竭。
“滾蛋。”克裏斯斬釘截鐵的道:“再來煩我的話,我就直接把你們攆出白櫻鄉。”
戴維斯沒法,隻得絕望的伏牆軟倒,無力的自怨自艾:“就沒有能救助浚兄的辦法嗎……’
“我們走吧。”克裏斯明說要趕客,雲狄便拉起戴維斯,想要帶他回道場去。
“確實,拙者沒有立場要求克裏斯殿出手幫忙。”禦手洗千刃道:“不過克裏斯殿可會容許白櫻鄉出現死人麼?”
“用不著你來擔心。”克裏斯回道:“我會在那之前就會讓龍皇從這裏消失。”
“咕……’戴維斯心中揪緊,卻是不能講甚麼話反駁,恐怕會得罪克裏斯。
“走吧。”雲狄重申:“我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
“或許…或許我一直下跪求國師的話他就會回心轉意……’戴維斯生出一個主意來。
“別傻了。”丹尼斯否決道:“現在這麼做,隻會更惹他討厭,搞不好馬上就要趕跑我們了。”
“說的是。”雲狄拉著戴維斯走:“暫且先回道場去再從長計議吧。”
“…承知。”心中雖是掙紮糾結,無奈禦手洗千刃也是束手無策,隻得跟著三人回去。
樹根牆下,獨剩維德一人奏著魯特琴,沒有要離去的打算。對於維德的存在,克裏斯既沒肯定也沒否定,隻是任他坐在原地。
彈指弦間,點撥挪移,維德素常奏著的總是平靜安穩的獨奏曲,現下的卻是溫柔感性的和弦。
“不彈安魂曲悼念龍皇嗎?”克裏斯問道。
“並不是哀傷的逝去,所以不需要悲痛和哀哭。”維德平靜的回答。
“那會是甚麼?”克裏斯再問。
纖長五指在弦輕柔彈撥,發出的樂韻優雅美妙。維德一言不發,隻是繼續奏著自己的樂曲。
感覺被維德吊胃口,克裏斯倒也不著急,要看看他甚麼葫蘆賣甚麼藥。
彷似是撫摸愛人一般的溫柔,維德以無名指在琴上最幼一弦上輕彈一下,發出一下既薄又尖的高音作結。
“是一個小小的重逢。”
戴維斯等人回到道場去,見得JP正坐在正門前吞雲吐霧,慍怒的道:“你在這裏做甚麼啊?”
“還用廢話?呼吸啊。”JP深深抽了一口,鼻頭噴出一片煙霧來。
“現在是甚麼時候了?!”戴維斯忍受不了JP的輕佻,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知道現在浚兄是甚麼狀況嗎?!”
“我知道。”JP毫不客氣的起膝在戴維斯腰腹鋤了一記,教他吃痛鬆手,順道賞他一記右勾拳:“正因為知道所以才在這裏呼吸啊,蠢材。”
“混蛋,甚麼歪理!”戴維斯欺身上前,回以直拳反擊。
相較擅長肉博的戴維斯,JP委實不利,然而他卻是沒有半分忌憚,隻是看準拳頭來勢閃避,再賞他顏麵一記正拳,打得戴維斯背項著地。
“瘋完了沒?”JP兩指夾著香煙,一邊吐煙一邊說道。
“你這廝,!”戴維斯快快的爬起來,運起百烈訣來就要出招:“我今天就要好好的教訓你!”
“操,連在這裏也要幹瘋狗架。”JP拔出黑檀指向戴維斯,一腿卻是赫然踢來,在踢中之前就停了在JP眼前不足兩寸處。JP被殺個措手不及,居然是無所動作的僵直原地。
“你用那個的話,我就不能不吭聲了。”外貌仍帶稚氣的丹尼斯,此刻的雙眼透射出與年齡不符的鋒利。
與此同時,雲狄以一記掃堂腿將戴維斯腿至淩空翻了半圈,再以左肘一下鋤在他腹上,教他背項狠狠的摔在地麵,亦把他體內的氣息打亂,使了一半的百烈訣因而破功。
“頭腦冷靜了點吧。”雲狄俯視著戴維斯,以訓斥的口吻說道。
“處男自殺,我們就在這裏狗咬狗骨,不錯啊,不錯啊……’JP攤著手往回走了幾步,忽地連象牙也抽了出來,轉身以雙槍指著丹尼斯和戴維斯:“有必要的話,我不介意開個幾槍來換個安靜呼吸的時間。”
“把武器收起來。”雲狄轉向戴維斯和丹尼斯道:“你們也是,冷靜一點。”
丹尼斯瞟了瞟雲狄,將腿緩緩收回、放下,退到雲狄旁邊;戴維斯平躺在地,粗喘著氣,氣息紊亂教他不能運氣出招,隻能勉強從地上爬起來。
“很好。”JP滿意的點了點頭,才把雙槍收回槍袋。隻見他一屁股坐在正門的木梯上,抽手入懷掏出煙盒來,拿一根煙叼著:“別再沒事找人麻煩,我的煙抽光就沒了,這裏沒得賣。”
“…我們進去。”雲狄望了望JP,目光中顯然有怒意,就帶著戴維斯和丹尼斯二人進道場了。
放鬆握在紅櫻柄上的手,禦手洗千刃得以暗鬆口氣,隨著三人進去了。
“結果克裏斯有沒有鳥你們?”湊巧在門前遇見,蒂拉便問。
“克裏斯殿拒絕了。”禦手洗千刃簡短的答道:“恐怕是厭煩了。”
“我早就知道。”蒂拉事後孔明:“他那副性格,肯點頭一次已經算奇跡了。”
“不要說三道四。”禦手洗千刃望望戴維斯三人,道:“晚飯時候將到,你去跟撫子打點一下吧。”
“嘖,甚麼嘛。”蒂拉狀甚不快的轉身走了。
“需要的話,三位可以先回房稍事休息。”禦手洗千刃說道:“待晚飯準備好了,拙者再來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