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全然的白,沒有窮盡的白。
此處不是熟悉的地球,亦非原始野生的元界。
“我……在哪裏?”
如此單調色彩的地方,阿浚並不陌生。
揉揉眼睛,阿浚看清楚周圍的景色,禁不住訝然道:“這裏是……白界…?!”
“賓果喔,哥哥。”
響起的童音,是來自那個阿浚絕對忘不了的小孩。
“命運之…輪…!”
一頭的金發,湛藍的眼睛,稚嫩的童顏,就是久違了的白袍小孩,命運之輪。
“沒錯,有掛念我嗎?”輪天真一笑,賣弄可愛之意甚重的道。
“沒有。”阿浚絲毫不客氣的道。
“唉呀,大哥哥不要凶我嘛。”輪佯作被嚇到的樣子,道:“人家可是一直都在看著哥哥的說。”
“要看我怎樣被你整得潦倒嗎?”阿浚嗤之以鼻,道:“不好意思,我不打算一蹶不振下去。”
“那是真的嗎?哥哥?”輪玩味一笑,語帶挑戰的道。
“甚麼意思?”阿浚威脅之意甚濃。
“哥哥啊哥哥,你不記得我是誰了?”輪沒辦法的搖著頭,胸有成竹的道:“人家可是命運之輪啊。在哥哥出生之前,我就已經存在了。”
“當哥哥還是一顆受精卵的時候,人家就已經在看著你。”輪含笑說道:“哥哥甚麼時候出生,我知道;哥哥甚麼時候學懂走路,我知道;哥哥甚麼時候學懂說話,我也知道。”
“你的一生,都在我的手裏啊,哥哥。”輪伸出手來,一副要勸說阿浚放棄的樣子。
“不,我會打敗你,為所有人類取回公道!”阿浚斷然否認。
“對啊,否認吧,否認吧哥哥!”輪哈哈大笑:“你連自己也麵對不了,要怎樣打敗我?”
“你說甚麼?”阿浚內心一顫,浮現起一絲絲他不願承認其存在的感覺。那種感覺,叫作恐懼。
“哥哥,你害怕!”輪直接戳中阿浚的痛處:“你害怕麵對我!”
“不,我不怕你!”阿浚極力掩飾,那一點點的恐懼卻是逐漸擴大。
“哥哥你不單害怕麵對我,你更害怕麵對過去!”輪繼續追擊:“六歲的時候,你考試不合格,把試卷藏了起來。第二天你向老師說謊,騙她說你弄丟了試卷,但最後東窗事發,你被媽媽狠狠打了一頓,罵你說是“沒用的廢物”!”
“不,我…’
“九歲的時候,你父母婚姻破裂,淩晨吵架吵得連鄰居也起來投訴。你很害怕,害怕他們會分開,你不知道會怎樣!最後他們雖然沒有離婚,但這個所謂的家庭已經名存實亡,你再也得不到溫暖,你再也不會被愛!”
“不!不對,’
“十六歲,你以為這些一切一切的痛可以被某個人治好,那個人會是一個女生,她會很溫柔,她會很愛護你,她會不惜一切代價來跟從你。但在兩個月前,你發覺自己錯了!原來她隻是對你盡情頤指氣使然後背叛你的人,你覺得自己被玩弄了!你覺得自己被踐踏了,你覺得自己一文不值!!”
“不!!不是這樣的,!!”
“哥哥啊,你麵對不了自己!”輪指著阿浚,控訴道:“你麵對不了做事的失敗,你麵對不了父母離異的痛苦,你麵對不了異性對你的傷害!”
“彭翼浚,你是個失敗者!”
“不!不是這樣的!”阿浚雙膝跪地,抱著頭不敢再聽下去,淚水不能自控的湧出眼眶:“不要說…不要再說……’
“承認吧,哥哥。”輪步向阿浚。
“不…我不是失敗者…我不是失敗者……’阿浚瑟縮著,教人完全無法將那個奮勇作戰的男人和此刻這個可憐模樣聯想在一起。
步至阿浚跟前,輪停住腳步,沒再說話。
“我不是廢物…我也想把試考好,但我真的做不到……’阿浚臉上淚涕交織,卻以雙手掩著,似是不想讓旁人看見:“我不是廢物,為甚麼要那樣罵我,為甚麼要那樣用話傷害我……’
“為甚麼要分開…為甚麼不給我溫暖…為甚麼要留下我一個人……’痛苦抽泣著,阿浚兩拳緊握著,彷佛要抓住甚麼,卻又抓不住:“我不想一個人,為甚麼總不待在一起,為甚麼總不鼓勵我……’
“我隻是想有個人跟我說話、陪著我,為甚麼要在我付出了信任和愛之後,才讓我發現自己由始至終都被玩弄?”腦海中浮現方娜的臉,起先是討人喜愛的羞澀,然後變成鄙夷的高傲,最後是受到蹂躪的恐懼痛苦:“為甚麼要迫我這樣做?報複很不快樂啊,為甚麼要迫我報複?我想要的隻是一個忠誠的女生而已……’
支離破碎、頹垣敗瓦,阿浚的內裏被完全撕了開來,一切的傷痛、血淚、恐懼都曝露無遺。
“我不喜歡這樣……為甚麼我一定要經曆這些……’憶起無名村的美好片段,阿浚心中盡是悲歎:“為甚麼要把無名村搶走?為甚麼要讓我眼睜睜的看著小雲和其他村民慘死?為甚麼不讓我跟他們一起死去…?”
輪沒作任何回應,隻是輕輕將手按在阿浚的頭上。
“因為,哥哥你還有未完的任務啊。”
“那女的不知死活,處男又不省人事,這真是他媽的好情況。”
JP從瓦礫堆爬出,第一眼看見的是鎧獸走過的背影。
“那隻哥斯拉還沒走遠…’JP心電急轉的抬頭看望,見得一棟鎧獸前方約千米處還有一棟不矮的建築物,就靈光一閃的冒出一個點子來:“如果是那樣的話…!!”
一把打開消防喉轆所在的紅色鐵門,JP拉出消防喉來,往街上衝去。
“嘿!”JP一把跨過欄柵,拉著消防喉縱躍下去,整個人就從數十層樓的高空跌落下來。
消防喉一直,JP就被拉力扯回建築物的方向。恰好麵前的是一幅座地玻璃,JP伸直兩腳就撞破玻璃,翻滾卸掉衝力,繼續奔跑。
憑借直覺橫衝前撞,JP一個飛踢就將擋路的門給踢開,就是來到一個停車場來。
“嘿,這才像樣。”JP目光定在一輛哈利摩托車上,沒跑幾步就騎了上去,熟練的拉出幾條電線來碰碰纏纏的,就把車給發動了。
扭扭手把,摩托發出幾聲怒吼,車鼻就被JP拉起掉頭,往鎧獸的方向駕去。
“沒時間逐層逐層下了!”JP看準時機拉住摩托一躍,就連人帶車的衝出停車場,落在另一棟樓的頂層。
“臭哥斯拉,給我走慢一點!”JP拉起車鼻,再往街道衝落下去,成功安全著陸。摩托發著隆隆吼聲,JP以全速向著那棟高樓進發。
“有甚麼辦法可以馬上去到頂層?”JP看著那棟高樓,腦海中閃過幾個主意,都是一一否決了:“北京道一號…那是甚麼鬼?!媽的,我不熟香港啊!”
還沒想到主意,JP經已追上鎧獸,在它的巨腳旁邊經過。
“真是的,究竟魔族的腦袋要短路到甚麼地步才會帶著這種哥斯拉來香港……’JP暗罵一句,就驅車超前鎧獸。
駛到目的地,JP連慢駛也省下,直接從摩托上跳起,任得摩托衝前失衡倒下,自己則是站好馬步硬接自身的慣性衝力。
向後一瞟,鎧獸還遠在數百米外,以其腳程來看,到它來到這裏不過是幾分鍾的功夫;抬頭看去,JP粗略一算,這棟高樓大約有三十層左右。
“乘電梯的話,應該來得及的…!”
JP一腳踢開大門,跑到電梯入口前猛按按鈕,好像這樣就能催電梯快點到似的。
“快點快點快點……’看著電梯由頂層的三十樓慢慢落下,JP猶如一隻熱鍋上的螞蟻,焦急得大汗淋漓。
忽爾地麵震動,想是鎧獸踏步的影響,不料這麼一震卻是讓電梯程序失靈,顯示屏上的數字就停了在二十七,不上不下。
“操,!!!!”JP勃然大怒,發泄的一腳踹在電梯門上:“好停不停,這個時候給我死機?!等我回到美國就把那個狗娘養的工程師做掉!!”
退後幾步看著其他電梯無一幸免的一同失靈,JP大怒之下舉槍在電梯門上胡亂開火,無意間打壞了門鈕,電梯門就敞了開來。
“不,等等……’靈光乍現,JP馬上回到櫃台,一把將電話線給拆了出來。跑進電梯槽裏,JP將鎖定對重的所在,就將電話線纏在對重上。
“好了,來賭一把吧……’擎出亞卡克,JP瞄準著上頭,拇指按下就射出火晶石來。
火晶石宛如小流星一般,快速往上衝去撞在電梯箱底部,就把安全鎖給炸掉,整個電梯箱瞬即墜落,連帶對重以極速往上升。
“這真是他媽的瘋狂啊!!”JP這才意識到自己的主意有多危險,但現在後悔已經太遲。
抬頭看著冒著火的電梯箱墜落下來,JP在旁邊借力一踢,就避過了機箱,繼續往上衝去。
“衝到上去沒門口出就糟了……’在這高速之下,JP勉強提著亞卡克瞄準,待對重差不多衝到頂樓,JP就再次射出火晶石,強行轟開一個門口來。
“咕!”JP乘著衝力硬是往電梯門外衝去,穿透爆炸過後的餘燼,居然是平安到步。
“我發誓以後再也不玩荷裏活特技……’身體因驚險而癱軟,JP攤在地上喘口氣,幾秒鍾後才彈起身子,繼續往屋頂趕去。
開槍射壞門鎖,JP撞開鐵門就來到屋頂。來到憑欄處,JP探頭往下一瞧,鎧獸正好就在下頭經過。
“他媽的,我今天一直在賭命……’JP咒罵著:“搞定這隻哥斯拉後,我要踢爆那個處男的屁股!”
後退幾步預算距離,JP就拔腿助跑,果斷的從樓頂跳了下去。
“嗚啊啊啊啊啊啊,!!!”
JP身處半空,無處著力,隻是以自由落體的方式往鎧獸身上掉落下去。
這行可謂一波三折,JP正落到一半的時候,一群長翼的寄生蟲就朝JP這邊飛,看來是打算把這個不請自來的入侵者處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