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阿浚暫時將魔法維持工作交予銀月和妮凡兩女,自己則是從前線稍退下來休歇。
在JP和禦手洗千刃的攙扶下,阿浚腳步虛浮的走著回房。
“浚殿,何解一直不將情況說出來?”禦手洗千刃問道:“獨自一人是撐不了多久的。”
“沒辦法……隻有我一個人有能力用龍語魔法保溫,講出來隻會動搖大家。”阿浚中氣不足的說道。
“不見得。”禦手洗千刃說道:“妮凡殿方才不就講過她懂得魔力轉移之法?若浚殿一早言明,大家就能分擔了。”
“嘿…我還以為我可以像之前魔族入侵的那次一樣,能夠單憑己力保護大家……’阿浚自嘲笑道。
“此言差矣。”禦手洗千刃再度否定阿浚的說話:“當時浚殿並非一人,銀月殿可是以戰龍鎧的型態伴著浚殿的。”
聞言,阿浚苦笑幾聲,道:“千刃你甚麼時候變得那麼牙尖嘴利了?”
“失禮。”禦手洗千刃神色認真的道:“拙者不過想提醒浚殿,你並不是一個人罷了。”
“嗯…’阿浚長吟一聲,沒再講甚麼。
離開房間的路途上,JP和禦手洗千刃相對無言,氣氛頗是尷尬。
“但願浚殿盡快恢複就好。”禦手洗千刃不甚自在,試著講話緩和氣氛。
“不要沒話找話說。”JP顯然不想搭理禦手洗千刃。
碰了一鼻子灰,禦手洗千刃悻然道:“何必拒人千裏?”
“因為我討厭自以為很正義的人。”JP講得不留情麵。
“敢問言下所指的是拙者不成?”禦手洗千刃微怒道。
“這裏還有第三個人?”JP語帶挑釁的道:“噢,也不是單單針對你的啦,我也在講聖龍門那些自視為英雄而覺得外人低能的家夥。”
“聖龍門好歹是個江湖大派,放點尊重好。”禦手洗千刃教訓道。
“他們值得我尊重麼?”JP反唇相譏:“以為自己很厲害,覺得隻有聖龍門的人才是正義,其他人就是邪惡。龍皇降臨就隻有他們得救,簡直是一群白癡。”
“拙者不能苟同。”JP的說話直接得令禦手洗千刃聽著刺耳。
“你當然不能苟同,因為你跟他們一樣。”JP冷嘲熱諷的道。
“欺人太甚。”心生怒氣,禦手洗千刃語帶鄙夷的道:“為何浚殿會視你這種流氓為同伴?”
“對,我是流氓,我家是黑手黨,專幹下流肮髒事生存的。”對禦手洗千刃的指控,JP直認不諱:“我這種賤民,怎能跟你這個沒落氏族的高貴傳人相比?”
“男人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要扯上拙者的列祖列宗。”話及禦手洗家的先賢,禦手洗千刃語氣是不能退縮的強硬。
“噢,是喔?因為他們都很喜歡罵人不道德嘛?”JP不以為然的嗤之以鼻:“哼,兩兄妹都一樣討厭。”
“這事又與蒂拉何幹了?”禦手洗千刃出言維護蒂拉。
“頑固、自以為是,煩人又討厭,比牛糞上的蒼蠅還糟。”JP比比中指道。
“夠了!”眉頭緊皺,禦手洗千刃怒道:“拙者處處忍讓,你竟得寸進尺!若非看在浚殿份上,拙者老早就拔刀將你正法!”
“我好怕怕啊,怕得快要尿褲子了。”JP逕自走開,往自己的房間回去:“滾蛋吧,別來煩我。”
禦手洗千刃鼻頭重重的呼一口氣,忿然拂袖離去。
回到食堂之中,禦手洗千刃坐在船上唯一的火爐旁邊取暖。
陣陣琴音響起,維德撫著懷中的魯特琴,靜靜的看著禦手洗千刃,似乎意有指。
“浚殿沒有大礙,不過是操勞過度而已。”禦手洗千刃會意,如此交代道。
“他走回那條難走的舊路了。”手上沒有停止撥動弦線,維德徐徐說道:“呼喚他,陪他一起走正途。”
“拙者理會得。”禦手洗千刃肯定的點點頭。
維德沒作言語,隻是在弦上輕掃兩下,發出一連串由低至高的悅耳琴音作回答。
“當心自己走的路,旅人。”眼目放在弦線上,維德靜靜的道。
不解維德的意思,禦手洗千刃隻好以沉默應付過去。
乘著空檔,禦手洗千刃微閉雙目,抓緊時間開始冥想修煉了。
因克裏斯下的禁足令,禦手洗千刃一直沒有踏出過白櫻鄉半步,見識自然有限。然而在加入阿浚以後,禦手洗千刃閱曆漸廣,慢慢曉得自身武技的有限。
最教他難以忘懷的,是XD團的幪眼劍士,翰?瑞克薩。禦手洗千刃素來以快自傲,然而這魔族的劍士卻在速度上與他平分秋色,甚至略勝一籌。在電視城的時候,禦手洗千刃經過一番惡鬥,才勉強用奧義打碎他的狩人劍。
那次交手,禦手洗千刃並不覺得嬴了。不說自己打得心驚膽顫,翰在失去狩人劍後表現得有恃無恐,顯然手裏還藏著皇牌。要不是賽諾斯喝止,說不定自己已經敗陣下來,甚至命喪當場。
憑藉戰鬥觸覺,禦手洗千刃曉得與翰的實力相差不止一截,改進固有招式僅能讓自己敗得沒那麼慘罷了。突破,這是禦手洗千刃所迫切需要的。
既要突破過往的框架,禦手洗千刃就需要一個新的衝擊。
“克裏斯殿贈予拙者的魔法陣是一個契機,但這魔法陣究竟有何用途…?”苦思不果,禦手洗千刃也就一直陷於瓶頸而停滯不前。
久久不能進步,再加上方才與JP的衝突,沉靜如禦手洗千刃也禁不住浮躁:“可恨,怎地拙者就是沒法尋出答案……’
需知焦躁急進乃習武大忌,必須心如明鏡止水一般才可望有所進境。禦手洗千刃知曉自己現下心思紊亂,索性暫時放棄,起身走動一下轉換心境。
豈知禦手洗千刃甫站起身子,船身猛地傳來一陣震動,其突如其來幾乎連禦手洗千刃都要踉蹌了。
“又是撞冰嗎?不…破冰的反震並非如此強烈。”禦手洗千刃按下重心穩住身子,心中暗忖:“莫道是……’
餘震未了,船身卻是傳來更強的一震,強烈得連食堂上頭的吊燈也快要跌下。
“維德殿,拙者先上甲板看看情況!”內心沒來由的一顫,禦手洗千刃直覺此次震動絕非不尋常,一個箭步就奪門而出。
快步奔至甲板,禦手洗千刃隻看到灰蒙天空灑下點點綿雨,以及黯然的無際大洋,還不見得有何異樣。
禦手洗千刃不敢鬆懈,隻是默默的扶刀警戒,打起十二分精神提防著。
忽地背後一條狀物自海中突冒而出,伸出十來二十米的長度,旋即就往下拍去,就要打在五月花號上頭。
一屈膝一轉身,禦手洗千刃行雲流水的躍至那物之前,右手一抖就使出燕返劍技迎擊。
清脆的“啪勒’一聲,那物齊口斷開,被切下的那物就掉了下來,落在甲板之上。
“唔!”趁著收招空檔退後,禦手洗千刃往掉落下來的那物瞟了一眼。
不看猶自可,經此一看禦手洗千刃直是觸目驚心了:“那是…?!”
但見一條長約十米的巨型觸手正在甲板上生蹦活跳的掙紮著,切口還濺出一陣陣怪紅色的血液,甚是令人反感惡心。
“嗚、嗚呀!!”一個上來察看情況的團員直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麵色發青牙關打顫的,隻差沒有失禁當場罷了:“是、是觸手啊!傳說中的吞海魔魚利維坦啊啊啊!!!”
“利維坦…?!”禦手洗千刃暗自悸道:“看來這就是克裏斯殿言中的原始惡魔了…’
海上的斷肢悄悄滑入海中,隨即又有三條同樣的觸手從海中噴射而出,分別從不同方位向五月花號襲來。
禦手洗千刃暗叫不好,一條觸手他還能應付,三條同時攻來的話便是將禦手洗千刃一分為二也是沒法攔截。
眼看觸手就要打在甲板上,卻是響起幾下雷鳴之聲,數顆魔力彈就打在其中一條觸手之上,以強勁衝力將之擊退。
“是你…!?”禦手洗千刃朝後一看,詫異的發現來者是JP。
“喝呀,!”
一個紅色身影和一個墨綠身影自禦手洗千刃身後搶出,分別朝剩下的兩條觸手衝去,一拳一腳的就將攻勢化去。
“在發甚麼呆了?”此話說得傲氣十足,話者除卻洛伊以外別無他想。
“惡,這怪東西是啥米啊?”蒂拉皺眉道,原來已是不適的身子又再湧上一陣反胃感。
“洛伊殿…還有蒂拉…’見得同伴到來助戰,禦手洗千刃頓時胸腔一熱。
不知何時,無數之多的觸手自海上不斷的冒出來,矛頭看來就是指向甲板上的四人了。
“別廢話了!”洛伊使勁揮刀砍斷另一觸手,喝道:“先把這家夥做掉再說!”
“此話有理。”矮身避過觸手的掃擊,禦手洗千刃以飛燕劍氣反擊:“在浚殿休息的期間,就由我們來擊退這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