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濤今年四十歲,身高一米六五,麵龐黑黢黢的,倆眼賊亮,蒜鼻頭格外突出。
人都說,他是心眼兒太多,耽誤了長個兒。
此刻,他在家招待客人,幾個小弟跟著忙前忙後。別看他們在這裏當狗,走到街麵上,那都是一等一的打架好手——他們覺得自己是好漢。
酒桌上,路濤和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推杯換盞,酒過三巡,拿出手機來,叮咚,發了個紅包。
那男人一邊叼著煙,一邊拿出手機掃了一眼,嘿嘿地笑:“哥,你真是太客氣了!不過你今年可賺不少啊,葡萄質優,廠裏給的價格是八塊錢一斤。”
嘴裏這麼說,卻不含糊地把萬元紅包轉賬到銀行卡裏。
“妹夫,咱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總之一句話,有你大舅子我吃幹的,就絕對不讓你和妹子喝稀的!來,幹了!”路濤端起酒杯。
倆人一碰杯,各自一飲而盡。
李飛當然不知道這一幕,他看到那些拉葡萄來賣的人,一個個愁眉苦臉。二道販子心裏也不舒坦,有人在安撫,有人在唾罵。
“大爺,您也不能怪我們啊,今年就是這個行情!”
“那我這葡萄品質這麼好,咋就賣不出好價呢?”
“這事兒吧……”二道販子看了看守在一邊的大便頭,不說話了。
上次楊東在這裏被揍被趕跑的事兒,大家可都記著呢。
李飛看的搖頭歎氣,騎著小破車晃悠悠,回到河灣村。他哪知道,大便頭一直在暗處盯著他。
“老大,瞧那小子得瑟的,一會兒回去得哭吧!”大便頭的小弟湊過來,給他遞根煙,又諂媚地點上火。
“哭?隻怕哭都沒地方哭!”大便頭冷笑。
一進村,李飛就感覺氣氛不對。以往在村頭的大槐樹下,總會有一群婦女、老人在納涼、聊天,張翠芬也愛在這裏湊熱鬧。
今天張翠芬不在,那群人也變少了很多。李飛和她們打招呼,卻沒一個人搭理他。
他禁不住納悶了:“這是咋回事?”
他騎車往家走,就看到前邊有一輛輕卡,幾個人正在喲喲嗬嗬,往車上搬箱子,那是村民們收獲的葡萄。
李飛一看,喲,這二道販子都到家啦?
他走近去問站在車旁吃西瓜的一個中年人,一看就知這人是負責的:“師父,你們這多少錢一斤啊?”
那人丟掉西瓜皮,一把抹去嘴上的西瓜汁,上下打量一眼李飛:“一塊!”
“啥?”李飛吃驚不已,差點沒抓穩自行車把,“一塊?”
“嗯,你們香水灣村就這個價。”那人道,“嫌低,那你們有本事就自己去找門路。”說完,他還很鄙視地瞥了李飛一眼。
“啥叫香水灣村就這個價?”李飛眉頭一皺。他原以為,鎮上的葡萄收購價就已經很低了,沒想到香水灣村更是低的離譜。
這時,村主任苦著一張老臉從旁邊踱步過來,歎口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小飛,你都這麼大了,咋就不能給家裏省點心?”
李飛歪著腦袋,搞不懂他的意思:“福叔,我咋啦?”
“你回去問你媽。”李大福沒好氣地說。
“哦對了福叔,我們蒲公英的事,你別忘了哈!”李飛道。
“再說吧!”李大福擺起譜來。
李飛眉頭再皺,心道,今天日了狗啊!
他趕緊上車回家,還沒到家門口,就聽到一群人在家裏嚷嚷。
“他嬸兒,你說這損失咋彌補啊?我們家倆大學生,都指望這十畝葡萄呢!”
“對啊嬸子,我媽病了,指望我們家六畝葡萄來看病啊!”
“你可得好好管管小飛,在外頭惹事,給你們自己家惹麻煩就算了,咋還能連累全村人呢?”
張翠芬被十幾個人圍著,十幾張嘴巴你一句我一句,令她簡直是頭昏腦脹,血管都要炸了。
她心裏也氣啊,一方麵氣李飛不爭氣,在外頭惹這麼大的麻煩。一方麵,也覺得這些人煩,你們咋知道就一定是我兒子惹的禍呢?
李飛故意把車鈴鐺打得叮叮當當響,好給老娘解圍。
大家聽到車鈴鐺聲,回頭看到是他,便一個比一個臉色難看。一個胖乎乎的婦女衝過來,指著李飛道:“你這掃把星可算回來了!”
“喲,三嫂子,我咋啦?”李飛笑嘻嘻道,“莫非我三哥昨晚沒滿足你?”
大家哄笑,那女人哼一聲:“都怪你,我們的葡萄才賣不上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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