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遙微微笑了笑,點頭應下:“可以,我可以見他一麵。”
白秋城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明明這個時候顧卿遙應當是弱勢的,可是她的神色那麼平靜,仿佛所有事情都盡在掌控之中。
白秋城沒來由地想起顧卿遙之前說的那句話——
“你甚至不相信我,何必要說和我做朋友?”
白秋城微微攥緊手,說不出心底的感覺。
該相信她嗎?
似乎是做警察太久了,對每個人都是持懷疑主義,更何況顧卿遙和黎霂言走得那麼近。
曾經白秋城總覺得顧卿遙是被黎霂言蒙蔽了,可是後來……白秋城意識到顧卿遙說的很可能是真的。
她和黎霂言真的是同一類人。
良久,白秋城方才輕咳一聲收回了思緒,點頭應下:“可以,那我讓顧彥之見你。”
顧卿遙沒應聲,沒過一會兒白秋城就回來了:“跟我過來這邊。”
顧卿遙沉默地跟了上去,果然,顧彥之已經坐在玻璃板外了。
他靜靜看著顧卿遙,眼底有說不出的憤恨,白秋城蹙緊眉頭:“你們的對話會被監聽,因為按照程序,現在是不允許家屬會見的。”
“好。”顧彥之似乎是在隱忍著怒意,隻沉聲應了。
白秋城這才示意給顧卿遙:“有任何事情可以按鈴,我就在外麵。”
“白警官這樣做不合適吧?”顧彥之毫不客氣地開口。
白秋城直起身來,淡淡道:“這也是程序。”
顧卿遙微微一笑:“謝謝麻煩了。”
白秋城聽出語氣中的疏離,微不可察地蹙蹙眉,轉身出門。
顧彥之這才深深吸了口氣:“你真是個畜生。”
“父親這樣說,我倒是有點意外。”顧卿遙聽著顧彥之將自己也罵了進去,神色卻依舊沒有半點波動,隻平靜地笑了笑:“父親既然呼出現在這裏,就說明慕寒的身體狀況應當已經穩定了,否則父親絕對不肯離開急救室半步,不是嗎?”
顧彥之的手蜷緊:“你還想從我這裏套話?”
“父親想多了。”顧卿遙淡漠地應了,隻淡淡道:“慕寒忽然邀請我一起吃飯,父親不覺得詫異嗎?”
“慕寒這個孩子是怎麼樣的,我比你清楚多了。”顧彥之沉聲道:“顧卿遙,我隻是沒有想過,我自己養大的女兒會是這樣的蛇蠍心腸!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你和淩依依關係還可以嗎?你所謂的關係還可以,就是你會直接給他們兩個人下毒?你是真的太想要權力了,我看你是被權力迷了眼!”
顧卿遙微微揚起唇角:“父親說這句話,還真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倘若父親不是為了給慕寒爭取權力,又何必要這樣做呢?”
顧彥之的喉結猛烈地滾動:“你什麼意思?”
“父親那邊的案子還沒有結吧,”顧卿遙笑意漸深:“這個案子也是一樣,父親其實並不能左右什麼,因為證據都是確鑿的,法官也會按照證據來判案,父親能夠做的事情其實並不多。”
“顧卿遙,你不會是覺得自己這次能脫罪吧?你謀殺同父異母的弟妹未遂,這會是你一輩子的汙點!我是你爸爸,我不會害你,”顧彥之深深吸了口氣,道:“你是初犯,這事情也不算太嚴重,我做做你的功課,我也去和慕寒好好商量一下,他那麼善良,你如果認罪,他不會繼續追究的。到時候你能夠拿到減刑,沒幾年也就出來了。爸爸也不會怎麼樣你,都是一家人,將來你出來了……也就什麼都過去了,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