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門開了,我嚇得手一抖,鏡子差點掉到地上。
章姐盯著我,兩道銳利的目光像是要把我穿透。我手忙腳亂地想要把小鏡子藏到身後,但發現已經來不及,她一定已經看見。
我慌裏慌張地解釋道:“我……我剛剛才發現,我眼睛好像有點腫了……”
出乎意料地,章姐竟收回了目光,淡淡道:“你哭得太多。沒事兒,待會我叫人拿冰塊來給你敷一敷就行了,多休息。”
這時她扭頭看見葉老虎送來的衣服還擺在茶幾上,於是問我要不要試一試。我搖頭說不用了,於是她替我收起來,說這年頭不愛漂亮衣服和包包的小姑娘還真不多。
對我來說,衣服合身不合身根本就沒所謂,我本身就是葉老虎的一件小玩具而已,就算衣服合體豔壓全場又能如何?眾人落在我身上的目光,都不會和“這隻寵物的賣相不錯”有多大的差別。
我忐忑地收起小鏡子,然後乖乖地縮到床上去半躺著敷眼睛。她剛才一定是看見了的,我站在窗戶旁邊,緊緊地貼著牆壁,手裏的小鏡子舉得很高。用這樣的姿勢照鏡子,看起來是有些奇怪的。
那她為什麼不訓斥我,或者說,她會直接告訴葉老虎,再打我一頓?
我惴惴不安地等著她來教訓我,可她隻是坐在沙發上抽煙,既沒有繼續盤問我,也沒有說我什麼。
一直到第二天,章姐出去又進來,給我送來飯菜,卻始終也沒說什麼。葉老虎好像也來過,在門口問了蘇正燁幾句話,沒有進來。
我預想中的暴風雨始終也沒有來臨。
我的心稍稍放下,但同時也有疑問慢慢地浮上來,章姐明明是看見了我的異常舉動,但她根本就沒有告訴葉老虎,她為什麼要這樣?
我決定找個機會試探她一下。
我趁著章姐沒在我房間裏的時候,把我書桌前的一把椅子拿到了洗手間裏去,放在了洗手間的窗戶下麵。待聽到章姐的高跟鞋越來越近,我迅速溜進了洗手間,把門反鎖,擰開了水龍頭。
我屋裏的擺設並不複雜,少了一把椅子,章姐應該能很容易發現。
果然,她進了屋便揚聲叫我,“小蘭,小蘭,你在做什麼?”
我把水龍頭關上,然後打開洗手間的門,指了指牆壁頂上,“剛才有一隻甲蟲飛進來,停在牆上,我給消滅了。”
我是在睜眼說瞎話。有蘇正燁那麼一個大男生成天什麼也不做地守在我門口,屋裏進了蟲子這種事情還用得著我親自動手,也是見鬼了。而且,那把椅子正好就放在窗戶底下,我要是踩著椅子爬上洗手間的高窗戶,簡直再方便不過。
如果單憑我這麼一說,章姐就相信了的話,她的智商可就堪憂了,葉老虎派來的人絕不會是這樣。
我的右手藏在口袋裏,我當然是準備好了一隻甲蟲的,包在一張紙巾裏頭,捏在手裏。倘若章姐真的出賣我,向葉老虎去打小報告,我也會稍微做出一點有力的解釋,好讓自己不會被打得太慘。
我看向章姐,她卻隻是淡淡地掃了我一眼,然後轉身走出了洗手間,“我們開始學今天的東西。”
我跟著她出來,隻見她不知從哪兒拿出了一套男人的襯衫西裝衣物,還有假發,給那具一直在屋裏擺著的男體模特穿好,然後把它的關節調整了一下位置,然後讓它“坐”在了沙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