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前妻(1 / 2)

回到家裏,我才算是長舒了一口氣。

等我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秦公子不在客廳裏,書房的燈亮著。我知道秦公子有晚上睡覺之前喝點紅酒的習慣,為了對他今天的維護表示感謝,我倒了兩杯紅酒,去敲書房的門:“秦公子?”

書房的門並沒有關嚴,我敲的時候稍微用了一點點力氣,門就已經開了,秦公子正坐在書桌前。

我以為他在看什麼文件,於是朝他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小心翼翼地問道:“我陪你喝一點……”

話還沒說完,書房裏忽然響起一個尖利的女聲:“……她是誰,秦奕,你今天給我說明白,那女人是誰!”

我這才注意到他的手機就擺在麵前,還打開了外放聽筒。我根本不知道他是在講電話,尷尬得站在那裏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電話那頭的女人不依不饒,繼續責問:“秦奕,她就是葉蘭心對不對,你背著我養了個女人在家裏對不對,你告訴我!”

原來秦公子的名字叫秦奕,我之前一直都不知道,也沒有問過。

我遲疑著,把紅酒放到他桌上,低頭準備退出去,忽然聽見秦公子說道:“你知道的還不少啊,是,我養了個女人在家裏,她叫葉蘭心。”

我愕然望著他,這時他抬起頭,渾然不顧電話那頭的反應,衝我招招手,“蘭心,你不是來找我一起喝紅酒麼,別走,坐過來。”

電話那頭的女人爆發出一陣歇斯底裏的哭泣,秦公子臉上依然沒什麼表情,端起紅酒抿了一口,對我說道:“你嚐嚐這酒,是法國東部葡萄園裏產的,味道很醇正。”

然後電話掛斷了,那個女人淒厲的哭聲似乎依然回蕩在耳邊。

上次我曾接過一個電話,那個女人,應該和今天這個打電話的是同一個人。

我想起自己剛來的第一天,在浴室裏看到的那些女士用品,還有秦公子拿來的女人的衣服,我猜那個女人也曾經生活在這棟房子裏,在我來之前。

她誤會了我,但是秦公子顯然並沒有想去解釋,而且還把誤會給描得更黑了。

我靠著他的肩膀坐下,對他舉了舉酒杯,“是你的前女友嗎?”

他輕歎一聲,“我前妻。”

我不清楚他們之間是什麼樣,但我能從他的眼神裏可以看出一種深刻的哀傷,這是他這樣一個從來都板著臉的人極少流露出來的神情。

也許,那一段婚姻給過他極大的傷害?

隻是一瞬間,他眼裏的傷痛已經消失不見,輕輕搖晃著酒杯,“蘭心,你的酒量,要多練練。”

我抬起頭來看他的眸子,依舊黑沉沉的,似無底的深淵,幾乎把我吞噬。我把酒杯湊到唇邊喝了一大口,從他的眼眸中竟好像慢慢地品出了酒香。

酒意上頭,我滿臉緋紅,醉醺醺地靠著秦公子的肩膀,仰起臉親吻他的側臉。

在書房不夠明亮的燈光下,秦公子的臉顯得那樣柔和,眼角眉梢的線條如此優美。

“秦奕,我喝醉了啊,你說,要是我趁著醉意非禮了你,可怎麼辦啊?”

我無意中叫出了他的名字,他的眉眼好像彎了彎,染上了幾許笑意。

“一切的酒後亂性,隻不過是因為自己想這麼做而已,卻把責任賴到酒上……你真的想非禮我?”他說著就把手放到胸前的扣子上,做出準備解衣隨時接受非禮的樣子。

我喝多了,但是我並沒有醉,我隻是借著酒,開兩句平時不敢開的玩笑罷了。

我不勝酒力,眼皮沉重,撐不住深深地滑落到幽深的夢境裏去了,似溺水一般。

第二天照常去上班,客人很省心,我送了果盤酒水進去,他們大概有事要談,就叫我出去了。我從樓上下來,走到一樓的大廳裏,看見鍾悅一個人站在門口迎賓。

我上去同她打了個招呼,這時聽見彤姐在叫鍾悅,說樓上的客人點名要她去送咖啡。鍾悅有些無助地看看我,我連忙說道:“你上去罷,這裏我替你站一會兒。”

為著躲避一些不想見的人,我本來極少做這種在大廳裏拋頭露麵的事,好在隻是送咖啡的這麼一會兒時間。

我站了一會兒,鍾悅還沒回來,這時我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葉蘭心?”

我下意識地回過頭去,隻見麵前站著的是一個女客,年紀不大,約莫二十七八歲,算不上十分漂亮,但臉上化著淡妝,通身的氣派應屬上乘。那女客身後還跟著七八個年輕男子,我不認得她,也不知道她是什麼身份,隻得客氣地鞠躬,“您好,歡迎光臨。”

“歡迎光臨,”她咀嚼著這句話,忽然意味深長地笑了,“葉小姐,其實……我覺得這句話,應該是我對你說的。”

什麼意思?我愣了半天,她笑一笑,雖然她的個頭並沒有比我高很多,但卻是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看著我,“怎麼,秦奕竟然沒跟葉小姐說過麼?那麼,我來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許素菲,是秦奕的妻子。”

原來是她。

我一時幾乎沒法把電話那頭總帶著尖利哭泣、歇斯底裏的女子同眼前這溫文爾雅的佳人聯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