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出了牡丹園,我打了一輛車趕到醫院,就直奔病房裏去了。
他住的是普通病房,三個人一間的,但此時另外兩張病床都空著。此時屋裏沒有別人,我一眼就看到最左邊靠窗戶的病床上躺著的人,頭上纏滿了白色紗布,正是蘇正燁。
“正燁!”
他還在昏睡,眼睛緊緊地閉著,他好像聽不見我說話。
我的眼淚刷的一下就落了下來,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這麼不小心?
我握住他放在被子外麵的手,他的手滾燙,我嚇了一跳,又摸了摸他的額頭和臉,也很燙,在發燒。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他被丟在這裏,連一個照顧他的人都沒有。我跑到值班護士的辦公室裏,焦急地問護士他到底怎麼樣了。
護士小姐拿出病曆翻了翻,然後告訴我,左小腿骨折,一根肋骨粉碎性骨折,部分軟組織挫傷,還好內髒傷得不是很嚴重,已經脫離了危險。暫時沒有大礙,發燒也是正常現象。她給我一瓶酒精,說可以用酒精給病人擦拭身體物理降溫,隻要別碰到傷口就行。
我拿著酒精和棉簽回到病房裏,看著病床上昏睡的蘇正燁,忽然悲從中來。那時候我並不知道,逃出安縣是我生命中一個重大的轉折,不僅改變了我的一生,也改變了蘇正燁一生的軌跡。
我小心翼翼地用棉簽沾了酒精,一點一點擦拭他的臉,他的脖子,然後把他的手放到一邊,解開他病號服的扣子。我的動作很輕,我害怕碰到他的傷口,也害怕他在這個時候忽然醒來。我心中有愧疚,如果不是我,他就不會離開葉老虎。他不來省城,也許就不用受這樣的苦。
他胸口和腿上也纏著厚厚的紗布,像一個破碎的人偶。
擦完上半身,我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小心翼翼地開始幫他脫褲子。
他的手好像忽然動了一下,嘴裏喃喃出聲,“蘭心……”
我頓時尷尬得想找一條地縫躲起來。現在他褲子正被我脫了一半,場麵不知道有多曖昧。
過了一會兒,我才抬起頭來看他,他依然睡著,並沒有醒來,剛才可能也隻是稀裏糊塗的說夢話。我偷偷地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幫他把褲子脫了,避開關鍵部位,拿酒精給他擦拭下半身。
擦完一遍,酒精還有剩餘,我就把他的兩條胳膊上又擦了一遍。擦到他手上的時候,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蘭心,不要離開我……”
我怔怔地抬起頭,他的眼睛依然緊閉著,他並沒有醒來。
“我不離開。”我感覺心口一陣悶痛,他幹涸的嘴唇翕動,我換了一支棉簽,沾了涼開水輕輕點在他嘴唇上,他微微伸出舌尖來吮吸這甘霖。
他此刻的樣子格外讓人心疼,偏偏我又做不了什麼。我收拾好棉簽和酒精瓶,坐到他身邊,湊近了凝視著他的臉。他的鼻梁很高很挺,下巴上有青硬的胡茬,嘴唇的弧線還帶著一點少年的青澀。
我曾經吻過他,帶著滿嘴消炎片的苦澀,現在麵對他,又是在滿滿消毒水味的病房裏。
我忍不住低下頭,在他的嘴唇上印下一個羽毛一般輕柔的吻。
門外好像有高跟鞋的聲音,我連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頭發,坐到一邊。
外頭的人並沒有馬上進來,而是停在了門口,好像發生了爭執。
“……你明明知道這件事秦奕知道肯定會生氣,你怎麼不提醒他小心?你說,好好的一局棋,就被你給下毀了!”那聲音有點耳熟,好像是許素菲!
“這……表姐,我哪知道他出手這麼狠啊,直接一下就撞上去,還好蘇正燁躲得及時,要不然……”
“我告訴你,秦奕肯定已經知道他在哪家醫院了,你趕緊給他轉VIP病房,叫人好好看著!”她說完又是一陣高跟鞋的聲音,好像是轉身走了。
秦公子?
她的意思是……
這時許露希推門進來,看見我,似乎大吃了一驚,“葉蘭心,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這麼快,我聽說秦公子把你關了禁閉,還以為你起碼要等到晚上呢!”
我抬頭,死死地瞪著她,“許露希,你告訴我,是秦公子派人撞了蘇正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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