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紀迎雪這所謂的生日宴頓時產生了一點懷疑,我跟她根本沒有熟絡到閨中密友的地步,連跟她認識更久關係更密切的那些姐妹都沒收到帖子,偏生我有,未免感覺有點奇怪,倒像是專門為我準備的一場鴻門宴。
秦公子不在,林礫又身份比較特殊,我這個時候臉商量的人都沒有。既然也就是一場生日宴,那麼去不去,也是在我自己。
到了第二天,我索性到珠寶店去挑了一條式樣簡單大方的珍珠項鏈,作為禮物托人給送到Echo去。她不一定在意這種禮物,但我送了,這是對她下帖子的一種尊重。
禮到,但是人不去。我現在情況特殊,獨自涉足許家的地盤,我多少還是有些擔心的,誰知道許家的人看見我又會鬧出什麼妖蛾子呢,我不能帶著孩子去以身犯險。
所以到了時間我照例往大學城去了,雖然唐一平給了我當頭棒喝,可我還是忍不住想要去等著,萬一再讓我給等到了呢,萬一……
唐一平不讓我去,我就自己偷偷地打車去。
今天是周一,大概對於附近的大學生來說,大家也都有那麼一點星期一綜合征,星期一的大學城格外的冷清,街邊的店麵雖然都開著,可是遠遠沒有平時那麼熱鬧。
飲品店裏隻有我一個人,我喝完兩杯奶茶,天色已經漸漸地黑下來,依然是一無所獲。我終於覺得寂寥,推開玻璃門走出去,準備出去打車回Caesar上班。
剛走到街邊,忽然就有一輛黑色的SUV開過來。我的目光仍舊依依不舍地落在對麵的小吃店上,當那輛車忽然在我麵前停下的時候,我皺了皺眉頭,暗中責怪車子擋住了我的視線。
我還沒來得及走開,車門忽然打開,車裏伸出一隻非常強壯有力的胳膊,猛地一把就把我拉進了車裏。
我想要大聲叫喊呼救,可是車裏的人迅速拿膠布拍在我嘴上,我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對方似乎很有經驗的樣子,迅速拿了一個黑色布袋套在了我的頭上。
我想掙紮,可是對方低聲警告我:“不許動!”
事實上我的手腳也被按住,我掙紮不得。
剛才那一瞬間我隱約看清,車上除了司機以外,挾持我的是兩個男子,從他們按住我的力度來看,很強壯,應該是練家子,和他們相比我根本就手無縛雞之力。我怕他們打我,怕他們打到我的肚子,我不敢再掙紮,老老實實地坐在車上不動。他們看我省事,也就沒再對我動粗。
我慢慢冷靜下來。
他們用黑布袋套住我的頭,也就意味著他們目前應該並不打算要我的命,隻是挾持。而且,這樣做的目的應該是不讓我記住進去的路,也不讓我知道到底把我帶到了什麼地方。我大膽地揣測,也許他們帶我去的是一個熟悉的地方。
我結下的梁子可真不少,想要對我不利的人很多。但是,葉老虎上次都已經打算置我於死地了,結果還是讓我給脫身了,還折了他不少手下,這一次絕不應該這麼仁慈,所以不大可能是他。
杜大成跟我的梁子事實上並沒有那麼深,而且已經消停了這麼久,現在他也清楚我是秦公子的女人,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對我動手,而且我根本對他的領地不熟悉,沒必要套頭。
所以現在對我動手,最大的可能就是許家。
難道是因為我今天沒去赴他們的鴻門宴,他們不甘心,於是想了別的辦法來挾持我?
落到許家人的手裏,估計許素菲不會讓我好過。不過,也得看看他們到底想拿我當什麼籌碼。
車子大約開了半個小時,我估算著距離,可能跟回Echo差不多,但我猜應該不是Echo,因為我一直都在注意聽周圍的聲音,並沒有音樂。
那麼也許是許家大宅所在的朝天苑。
我沒有去過朝天苑,但知道許家的別墅很深,院子很大。
果然,到下車的時候,他們推著我往前走,好像走了很遠,還拐過了兩道彎。
我似乎知道經過了一道噴水池,因為我嗅到了水汽。然後轉到了一處房子裏,也許是地下室,陰暗,森冷,潮濕,有很重的黴味和某種難聞的味道,幾乎令人作嘔。
我忍著不讓自己吐出來,絕對不能讓他們產生懷疑。如果是許家的人劫持了我,對我肚子裏的孩子來說就太危險了。就算許素菲未必敢要了我的命,可這個孩子她是絕對不會留下的。
我被他們推了進來,然後抓著我胳膊的手放開了,我聽見落鎖的聲音,然後是紛遝的腳步聲,他們好像是走了,身邊頓時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