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我去陪了一下午小明瀚,就在湞陽街的陸家宅子裏吃了晚飯,索性也不去公司了,直接回到知微路,打算好好休息一下。我已經連續工作了七八天,天天都在加班,早出晚歸,根本沒有好好休息過。
難得的休閑時光,我給自己泡了杯茶,縮在陽台上的秋千椅上,隨手拿一本喜歡的書翻看。看了一會兒,夜色越來越濃,我索性收了書,隻開一盞朦朧的小燈,坐在陽台上看星星月亮。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寧謐的夜被手機的鈴聲打破。我坐得骨頭都軟了,看也沒看手機,順手就接了起來:“喂?”
“葉小姐,我們說好每天晚上十點的,你不會才做了兩天就忘了吧?”
秦公子!
這陰魂不散的,我今天真的把他那檔子事給忘了。其實我當真不覺得他那個窩需要每天做清潔,當然,除非那位韓小姐一整天都在家裏致力於破壞環境。
我看看時間,鍾表正好指在十點整,他還真是準時。我隻好支支吾吾地應道:“我……沒忘,我這就……過去。”
“我在你家門外。”
“啊?”
“聽不懂人話?我在知微路。”
我天,連我今天下午沒去辰藝那邊上班都知道,還知道我現在住在知微路。我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隻好飛快地換件衣服,抓起鑰匙,跑出門去。
那輛黑色路虎果然就停在大門口,見我出現,車燈閃了幾下。
我拉開後座的車門坐上去,秦公子居然也是坐在後麵,仍舊是唐一平開車的。我從反光鏡裏看到唐一平的目光仿佛帶著一點悲憫,我連忙側頭去看秦公子,他的臉色好像有些陰沉。我心裏暗道不好,不知道這祖宗又要折騰什麼事。我想下車,但已經晚了,車子發動,直接朝著牡丹園駛去。
一路上秦公子都沒有看我,也沒有說話,氣氛十分壓抑,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寧願他始終都一言不發,因為我已經猜到,隻要他開口,必定就沒什麼好事了。
一直到了牡丹園的家裏,他脫下外套掛在衣帽架上,我連忙溜到廚房裏去看看可有什麼地方需要打掃。
毫無意外的,廚房裏依舊幹淨得一塵不染,韓雨夢也不在家。我在廚房裏站了一會兒,也不過就是故意拖延時間而已,我完全不知道他今天不怕麻煩地特意跑到知微路來接我,葫蘆裏又賣的是什麼藥。
廚房門被拉開的時候我莫名地打了個寒顫,然後聽見秦公子涼薄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今天你不必做清潔,伺候我沐浴,順便給我暖床好了。”
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什麼叫順便給他暖床?
他家空調效果好得很,數九寒天也一樣能溫暖如春,要暖個毛線的床。我平複了一下情緒才低聲回答道:“我覺得這樣做不合適吧,男女授受不親……”
“好一個男女授受不親。”他鼻子裏冷哼一聲,帶著一點諷刺的笑意,“我倒是不知道,原來葉小姐也知道為未婚夫守貞?”
這話說得我跟那什麼似的。我氣結:“秦公子,還請你不要以自己的齷齪心思去惡意揣度別人。”
“心思齷齪,惡意揣度。”他不怒反笑,“謝謝你用這樣的詞彙來形容曾經天天都幫你暖床的人。”
我反唇相譏:“我好像聽出了一點深閨怨婦的意思呢。難道秦公子你是覺得給人暖床這件事上癮了,不管我怎麼聲明跟你沒有關係了,你都要揪著我不放麼?”
我是有一點激將法的意思,如果我這麼說能把他激回去,不再糾纏我,那是最好的。隻要他不肯承認自己是想給人暖床的怨婦,我就可以趁機全身而退逃之夭夭了。
可秦公子何許人也,我的這點小伎倆他分明就沒放在眼裏。他挑挑眉,“怎麼,葉小姐這麼了解我?我也覺得給人暖床這事好像會上癮哎,葉小姐難道不覺得,習慣了一個暖床的人,忽然換一個會不適應麼?”
你適應不適應韓雨夢,關我什麼事。我在心裏腹謗了幾句,沒好氣地回道:“多試幾次,你就適應了。我沒空陪你玩,如果不需要我做清潔,那我先回去了!”
我正想奪門而出,他伸出一條胳膊攔住我,“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沒錯的話,葉小姐今天是決定跟姓周的那小子訂婚了吧?沒有我的許可,你就想訂婚?”
他還真是事無巨細都能知道。我雙手叉腰,憤然道:“我訂婚不訂婚關你什麼事?我是給你簽下了五年的合同,但你也沒有資格強迫我做工作以外的事,更沒有權利管我跟誰結婚!就算你說那是合同上規定的,可你那些不合理的要求,也是不符合勞動法的,根本就沒有法律效力,我為什麼要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