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並沒有多看她一眼。
我也沒了繼續蕩秋千的心情。
又過了幾天,一些後續掃尾的事都處理得差不多了,我已經看到報紙上大字的首頁頭條標題,連著好幾天全都是關於葉老虎的。媒體給他安上了大毒梟、安縣涉黑頭目、組織賣淫和迫害婦女兒童者、變態殺人魔之類的一大堆帽子。整個安縣的人幾乎都在彈冠相慶,慶祝那個氮肥廠的恐怖傳說終於被破除,甚至於民眾還有模有樣地傳說那個白衣的女鬼再也沒有哭過。
從那時候開始,項采薇這個名字,不再是人們從來都不敢提起的女鬼,她又恢複了她原本的樣子,依然是一個年紀輕輕就被殘害致死的可憐女人,善良的人們都為她搵一把同情淚。
而那座廢棄的氮肥廠,也終於在安縣公安局和政府的主持下,徹底拆除了,毒品全部被收繳,倉庫被夷為平地。
秦公子叫我換了一身齊整衣裳,帶我出門。車子開了好一會兒,我忽然意識到他是在帶我去芭比士多。我有些驚訝,“去做什麼?”
“去了就知道了,帶你過去看看。”
車子開到芭比士多前麵的小廣場上,我看見芭比士多的招牌已經拆除,那個巨大的芭比雕塑也不知道去了哪裏。芭比士多旁邊其實還有幾家零零散散的小酒吧,不過先前的芭比士多太過於耀眼,完全獨占鼇頭。此刻,它像一個功敗垂成的王者,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桂冠碎裂在工人的錘子和鐵鍬之下。那座曾經輝煌一時的娛樂城,將隨著葉老虎和歸義幫的終結徹底消失於人們的記憶中了。
我們靠近一點,我看見很多工人在拆除裏麵的裝潢,那些式樣浮誇的裝飾物和吧台都被抬了出來,還殘留著紅燈綠酒的影子,七零八落地擺在外麵。我從來沒有想象過,芭比士多也會破敗如斯,因它太過於熟悉,曾經承載過我十多年的童年和少女時代。
“拆了!”我輕歎一聲。
秦公子含笑看向我,“不知道東三路52號的新主人打算把這棟樓用來做什麼?”
從前人們都沒有注意過它的門牌號是多少,因為隻要說芭比士多,整個安縣幾乎沒有人不知道。現在,它又恢複了它原本的名字,它是東三路52號。
我本想說不知道這棟樓誰會接盤,可是秦公子一直在看著我,看得我有點心虛,“不會是你……”
秦公子不會把這棟樓也給買下來了吧?
他帶著點神秘,笑了笑,微微頷首。
我有點頭大,“也是……也是聘禮嗎?”
“不,那是你得到的遺產。”
遺產?
我這才想起來,我的戶口其實始終都在葉老虎的戶頭上放著呐!葉老虎沒有妻子兒女,也就是說,我是他唯一的合法繼承人。
“恭喜你,葉小姐,醫院已經替你出具了證明,你可以擺脫智障的身份了。”
智障……
我這才想起來,前幾天秦公子特地把我帶到醫院去做全麵檢查,我還以為我額頭上那點小傷讓他那麼緊張呢!
說起來,芭比士多也是個是非之地。安縣的幾大巨頭都倒下了,除了我正常繼承,這一時半會恐怕還真沒人接得了,或者說敢接這個盤。
我並不是很想接這個盤,對我來說,葉老虎是我一生都忘不了的黑暗記憶。我求助地看向秦公子,他輕輕撫摸我的頭發:“現在這是你的,隻是一件東西而已,以後裝修一新,就不會再有他的痕跡——你就當是他給項采薇的補償好了。”
是的,葉老虎欠了她的,所有人都欠了她的。我下了車,站在前麵看著一點一點脫去浮華的東三路52號樓。
很多人都在看。
東三路是安縣東邊最繁華的地段,這裏聚集了安縣的酒吧、娛樂場所、商業區。
我心裏一動,指著那棟樓,“我看這裏適合變成飯店,比如說火鍋店什麼的。”
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在曾經最繁華的娛樂場所,很適合吃吃喝喝,聊聊如煙的往事。
秦公子微笑:“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看不出來,小豹子還有一點商業頭腦。火鍋店很好,那就這麼定下來,過兩天我叫人拿裝修設計圖紙過來,你跟裝修公司商量一下,看看具體怎麼設計裝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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