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揚的車子已經發動,離紫荊苑越來越遠。我開始覺得終於安全了,稍微掙紮了一下,卻被他抱得更緊。
我的精神已經在崩潰的邊緣,當看清了他以後就變得有點歇斯底裏,用力掙紮,試圖跟他劃清界限。
“秦奕,你放開我,你這……”
我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粗暴地吻住。這個吻不夠纏綿,不夠溫柔,是那種占有性特別強的感覺,就像動物宣告領地一樣簡單粗暴。
前麵秦揚一直在咳嗽,咳得跟感冒了似的。
可這填補不了我心裏的委屈,秦揚先前說的那些話,雖然我猜到是為著跟杜大成打心理戰,可我還是覺得特別難受,想一想都覺得難受。那些話,如果是真的,我覺得我可以直接去死了,活著都沒有意義了。就算是假的,也夠我難受好長時間的。
而且,秦公子一直都沒有來救我,我白扔了紐扣和耳墜了。之前的很多次,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他都會來救我,可這一次,他不僅沒來救我,就連談判,居然都是讓秦揚代理的,我在爬出火坑的那一瞬間最先看到的人不是他,我就覺得很失落,很難受。
所以他一鬆開我,我就把脖子扭到一邊去了,不想搭理他。
“心裏難受,那你就哭出來吧。”他有點無奈,不再試圖把我的臉扳過來,隻是抱著我。
他這麼一說,我滿心的委屈忽然像是有了宣泄的渠道,竟然真的一咧嘴,嚎啕大哭起來。我是真的覺得很難過,剛被抓走的第一天在那個空蕩蕩的房間裏待著,靠著牆角坐著,一整晚沒有辦法休息,我渾身的骨架子都是疼的,靠著心裏一口氣撐著等他來救我,可是他沒來。第二天被杜大成關在酒店的時候,我也無數次盼望著他衝進來,踹開門,帶我離開。到後來在杜大成家的時候,我依然每天都在等著,盼著,他還是沒有來。
直到剛才,在包廂裏的那一刻,我聽見來的人居然是秦揚而不是他,天知道我有多傷心啊!
更別說秦揚嘴裏說出來的那一堆的風涼話了,每一句落在我心裏,都像鈍刀子在一個字一個字地刻一樣,即使我知道這應該不是真的,可是麵對了這麼多的失落,我還是心如刀絞,痛得整顆心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
我哭得都要岔氣了,好像平生從來都沒有這麼委屈過。秦公子一開始是從口袋裏拿出手帕替我擦眼淚,後來手帕不夠用了就從車子後麵找到紙抽擦,擦到後來紙抽都快用完了,索性不擦了,就這麼抱著我,輕輕拍著我的背幫我順氣,任由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全都糊在了他昂貴的西裝上麵。
我哭累了,頭暈得很,差不多止住哭泣的時候,秦公子輕歎一聲,“葉小姐要是發泄得差不多了,那我們就下車吧。”
我這才發現車子已經停了,而且可能已經停了有好一會兒了,秦揚還在車上,應該是在等我……等我哭完。
我有點尷尬,勉強坐直了身子。大概是這幾天的提心吊膽,我本來就沒有一天休息好了的,這會終於放鬆下來,我身體像被抽空了一樣,手腳都是軟的,幾乎連下車都成問題。
秦公子鬆開我,先自己下來,然後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一把把我撈下來,打橫抱著直接走了進去。
我睜開有點浮腫的眼睛,發現是知微路。
“秦揚要把牡丹園的房子收回去,所以我流離失所了,求老婆大人收留。”
我家上上下下這些人早就對他熟得不能再熟,家裏的傭人知道我們在家的時候不喜歡看見他們在麵前晃來晃去,早就回避了。他抱著我上樓,把我放在沙發上,然後起身去擰了溫熱的濕毛巾,過來幫我擦臉。
我軟綿綿地半躺在沙發上,由著他伺候,雖然沒有再大哭,可是眼淚還是不斷地往下落。
這個時候,我要是拿秦揚說的那些話去質問他,未免自己都覺得太可笑。可女人就是這麼奇怪的一種生物,明明理智告訴自己那些都是不可能發生的,可感情上還是需要一個解釋來撫慰受傷的心靈。
秦公子手裏拿著毛巾,在我眼角按了幾下以後發現沒有什麼用處,索性把毛巾丟在茶幾上,然後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在怨我沒有親自進去麼?”
我不做聲。他低頭想了想,大概是在整理語言,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剛才我在過來的路上,情緒比較衝動。如果剛才是我進去,你看到的,很可能就是一陣火拚了。我秦奕這輩子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被威脅,任何人都不行。如果讓我當麵看到杜大成,我會直接一槍崩了他。秦揚不放心我,所以在最後一刻,他不許我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