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邋遢的模樣,任誰看了,也不會以為是那位平日裏不管什麼時候都要保持優雅狀態的蘇大小姐。

不理她,蘇婷的目光在屋子裏四處搜尋著,同樣是一臉悲戚色彩的二哥,更遠處的病床上躺著一個人,上麵蓋著,一層白布。

而蘇夫人趴在病床邊,痛哭失聲。

“元祥,我好命苦啊,嗚嗚,元祥,你怎麼就這麼的走了,丟下我們孤兒寡母的,以後叫我們可怎麼辦?”

蘇婷的身子晃了一下,靠著旁邊牆壁的支撐才算是沒有倒下,這個時候蘇若羌也走了過來,看見蘇婷臉上鮮明的五指印。

不讚同的皺著眉頭,“姐,你發什麼瘋,醫生也說了爸爸是急症,又不是婷婷的錯。”

“婷婷?”蘇若漪發了瘋一般的尖叫,“你的好婷婷,害死了爸爸,你還敢叫她來?”

“我——”欲言又止,蘇若羌卻隻是望著蘇婷,無聲的歎息。

蘇婷很迷茫,隨手抓住一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的袍子,“醫生,我爸爸,蘇元祥,他,他現在怎麼樣了?”

同情的望了她一眼,被蘇婷抓住的醫生露出了憐憫的表情,“這位小姐,請節哀,我們已經盡力了。”

“令尊是心髒病突發,被送到醫院來的時候已經是沒救了,我們也實在是沒辦法。醫院是要救死扶傷,可是,卻沒有死而複生的能力,對不起。”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蘇婷都不太清楚了,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腦海裏回蕩的,隻有醫生的那句話:我們已經盡力了……

心髒病突發,盡力了,什麼意思,不能盡力搶救,那就是說,那個男人,病床上躺著的那個她應該稱之為爸爸的男人,已經死了?

十多年前,媽媽也是這樣,在醫院裏就這麼的永遠過去了。

雖然這個男人和蘇家人都對她不怎麼樣,可卻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有的親人了。自從搬出去住之後,她一直都很努力的工作生活,就是要爭一口氣。

做給那個男人看看,舍棄我,是你們的損失。

你的心裏隻有那位正牌的蘇家大小姐,根本就沒有我的角落,爸爸,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我這個女兒才是最能幹才是你最可以依靠的。

不能否認的,蘇婷心裏一直存有這樣的念頭,憋著一口氣,好像在跟蘇家人較勁。

可是現在,老天爺跟她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蘇元祥死了,那她這樣的努力是為了什麼?是做給誰看呢?就算她成功了,也看不到那個人懊悔不及的目光了。

突然就失去了動力一般,整個人都蔫蔫的。

相較於蘇婷的無精打采,蘇家的另外兩個女人可就活力十足許多了。先是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讓外人見證了她們對丈夫、對父親的深厚感情。

接著,就開始算賬了,要追究蘇元祥的真正死因。

蘇元祥心髒不太好她們是都知道的,可是一直都有吃藥,控製自己的情緒,身體狀態也一直都很穩定,怎麼會突然……

迎視著母親疑惑的眼神,蘇若漪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憤然道:“媽,這一切,都是那個小狐狸精搞得鬼。”

她手指指向的,正是在一旁呆呆站立的蘇婷。

本來就一直對那母女二人很不滿,聽見女兒的話,蘇夫人更是義憤填膺,走過去,啪的一下,蘇婷的臉頰,今天第二次遭殃了。

“你這個小騷蹄子,又做了什麼好事?搶了你姐的未婚夫不說,現在還害死你爸爸?”

其實蘇夫人心裏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她對蘇元祥的感情是真切的,對蘇婷的惱怒也是真真切切的。

那對母女的存在,是她光鮮亮麗人生中最大的汙點。

蘇婷不敢置信的捂著自己的臉頰,“我害死了爸爸?夫人,你不要胡說八道,醫生也說了他是心髒病突發。”

左右對稱,而且這對母女一樣的恨她入骨,用了十成的力氣。蘇婷相信,自己臉上現在很好看了。

“是啊,媽,你這麼說,對婷婷就太不公平了。”蘇若羌也跟著幫腔。

雖然父親去世他也很難過,可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婷婷在自己麵前被人欺負。

蘇若漪冷哼一聲,一向就瞧不起自己這個沒出息的弟弟,“你知道爸爸為什麼會心髒病發?銀行方麵下了最後通牒,要將蘇氏破產清盤,爸爸才會氣血攻下,一下子就倒了。而之所以會這樣,據說,是淩夫人給銀行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們這麼做的。你說,如果不是因為蘇婷,淩家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

之所以不問世事的千金小姐能知道這些內幕,自然是有心人士存心泄密的結果,蘇若漪非常的憤憤不平,她隻是實話實說,告訴淩瀟然蘇婷那個賤女人的醜事。

為什麼,他要遷怒,這麼對付蘇家?

聞言,不止是蘇婷,就連蘇夫人也不敢置信的瞪圓了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