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龐教授歎了口氣：“現在你看到的她，是戰勝了第一人格的、第二人格......她之所以會把電話銷號，把微博注銷，不承認你和以前那些朋友的存在，其實是為了和過去的自己劃清界限。換句話說，她已經不是她了，她是個全新的人格。”
秦奮聽得汗如雨下，急忙問道：“那龐教授，她的病該怎麼治呢？怎麼才能把第一人格找回來？”
龐教授一臉凝重：“小夥子，人格這東西，聽起來都是一個人的事，但是對於具有不同人格的人來講，其鬥爭過程是非常殘酷的，尤其是當兩個人格互不相容的時候，簡直就是你死我亡......”
“我不知道她的第一人格還存不存在，如果存在，還有一絲機會，如果不存在......”
“你得做好她會永遠這樣下去的心理準備。”
再後來，龐教授又說了很多。
他告訴秦奮，試圖喚醒範雨琪的第一人格是徒勞的，關於人格的鬥爭，隻能讓患者自己在心理層麵進行，外界的幹預是無效的，有時候還會起反作用，增加第二人格的攻擊性。
他告訴秦奮，第二人格一旦占據主動，會極力地和自己從前的一切劃清界限，從前的戀人、從前的朋友、甚至從前的職業，她都很難再去接受。第二人格有自己的記憶，就像範雨琪說的，她從去年入學以來就沒出過學校，很顯然，在第二人格裏，她隻把自己當成一名普通學生。
秦奮追問有沒有辦法，龐教授說：“對不起，真的沒辦法，這在世界心理學界都是一道難題，隻能等患者自己去解決。如果她的第一人格還沒被第二人格徹底除掉，那麼意誌夠強大的話，也有可能重新掌握主動。當然，如果第一人格已經消失了，就完全沒得治了，她這輩子都隻能以第二人格的身份活著。”
最後，龐教授叮囑秦奮：“關鍵在於你，你不能去做喚醒第一人格的嚐試，要是現在鬥爭正在進行，這樣做會惹惱第二人格，給第一人格帶來危險。就算想跟她接觸，你也得試著接受她的第二人格。換句話說，你要考慮清楚，她變了個人，你還愛不愛她。”
......
天塌了。
這就是秦奮現在的感覺。
他無論如何想不到，平時看起來笑嘻嘻，喜歡熱鬧喜歡玩的範雨琪，心理上會發生這麼嚴重的問題。
嚴重到，自己有可能永遠失去她。
明明活著，卻天人相隔。
她要是變成了另一個人，那麼原來的她，跟死了有什麼區別？
告別龐教授，秦奮又去了B9後門，在那等著範雨琪路過，然後回寢躺著。
第二天中午，再去。
下午下課後，再去。
等範雨琪進出幾次寢室後，熄燈前，秦奮失魂落魄地回了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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