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好些天,京城攢了一堆事要處理,秦奮訂了機票,準備回京城。
回京城內前一天下午,他接到了王劍濤電話:“我到滬市了,你在哪,一起吃頓飯。”
兩人見麵時,秦奮嚇了一跳。
眼前的王劍濤明顯瘦了一圈,要不是提前知道他剛離婚,猜他可能是折騰得心力交瘁,秦奮簡直要懷疑王劍濤是不是得了重病。
王劍濤知道秦奮不喝酒,也不勸他,自己一杯接一杯地喝,一會兒功夫,五瓶啤酒就下肚了。
見王劍濤又啟開一瓶啤酒,秦奮一把將啤酒拿了過來,說:“你再啟一瓶,我陪你喝。”
王劍濤愣愣地看著秦奮往杯裏倒酒,點點頭,沒說話,又啟開一瓶。
杯滿,碰杯,一飲而盡。
一人喝了兩瓶,秦奮問王劍濤:“說說吧,憋在心裏更難受,無論你今天說什麼,我保證到我為止,絕不外傳。”
王劍濤自顧自又喝了一杯,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天棚,好一會兒,拿起酒瓶,把自己的杯子倒滿,放下酒瓶說:“我本想一生無愧,結果卻是對不起身邊的三個女人。”
秦奮點頭,示意王劍濤繼續說。
“一個是我媽,兩年前她癌症晚期,一直到死,我沒去看她一眼。去世前,她用盡力氣說了幾句話,讓人錄下來郵寄給我,我聽都沒聽,從樓上扔了下去,我愧為人子。”
說著說著,王劍濤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一個是我老婆,我們結婚四年,相敬如賓,她不能生育,結果我負了她,我說離婚,她什麼也沒說,抱著我哭了一宿。”
“一個是我學妹,在一起三年,她一無所求,未婚先孕,被人在背後議論嘲笑,跟家裏鬧掰,寄宿在表姐家裏。”
聽著王劍濤的話,秦奮一下想到了跟女設計師住在一個房子裏的孕婦,就是她,一定是她。
王劍濤接著說:“我這半生,失敗之極,現在人到中年,狠心做出選擇。我可能錯了,但我還是要選,因為我有了孩子,那是我的血脈,我要為他的未來奮鬥。”
秦奮給王劍濤倒了一杯酒,說:“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王劍濤搖頭,“我先想辦法,實在過不去,再找你。”
秦奮說:“跟我你就別客氣了,對了,你現在住哪,告訴我,方便找你。”
王劍濤帶著一點苦笑說:“剛過來,還沒找好地方,暫時住在鞠晶和她表姐租房附近的賓館。”
秦奮有點發蒙,關係那麼硬,工作說調動都調動了,還會沒安排好房子?
不過世上的事,千奇百怪,誰也說不準。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王劍濤現在壓力很大,不太如意。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現在似乎正是雪中送炭的好時候。
秦奮說:“住賓館?這樣吧,我在陸家嘴附近有套房子,正空著,沒人打理,你先住進去,以後有合適的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