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佳愣了下，立刻往後退，後背繃緊，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她遲疑了一瞬，隨即語調僵硬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尹芊芊掃了她一眼，笑了笑沒說話，扭頭就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坐好了之後尹芊芊才覺得教室裏的氛圍有些安靜的過分了，她問了問同桌，“怎麼回事？”
同桌女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熊佳去跟尹全誌道歉，然後被罵了。”
尹芊芊聽到這話就蹙起眉梢，“道歉？她為什麼要去跟尹全誌道歉？”
“保送名額。”同桌言簡意賅。
尹芊芊眉眼微抬，簡直驚呆了。
熊佳這操作也太騷了吧，自己拿了保送名額不偷著樂就算了，居然還跑去找尹全誌道歉，這不是故意炫耀這是什麼？
她怎麼不上天？
熊佳從教室裏跑了出去，她出來之後，眼睫就垂了下來。
手指緊攥成拳，身後的教室裏還有人在嘰嘰喳喳地談保送名額的事，那些話語裏全是對她的嫉妒。
熊佳在心底冷笑出聲，她一點都不在意這些人說什麼。
反正隻要她的目標達成了就夠了。
這些說她壞話的人，她終有一天會將她們踩到腳下。
“佳佳。”突然的男聲從旁邊響起。
熊佳一怔，側目立刻揚起一個燦爛笑容。
“小五，你怎麼來了？等等不是還要上課嗎。”熊佳跑了過去。
毛小五的教室在樓上，一般下課是不下樓的，畢竟高三學業本來就緊張，課間休息時間也短。
毛小五臉色有點難看，他先將周圍環視了一圈，緊接著才看向熊佳，“你被保送了？”
熊佳愣了下，隨即快速地笑起來，“是啊，小五，我可以跟你一起去京都了，你開心嗎？”
她跟毛小五離得很近，少女身上的馨香都襲進毛小五的呼吸裏。
這味道曾經也讓毛小五一度覺得好聞，他還想過女孩子身上就應該像熊佳這樣香香的，不能像徐若蘭那樣每天素麵朝天，都不知道打扮。
可現在他聞到這味道就從心底膩煩。
他往後退了兩步，看向熊佳，“你為什麼會被保送，你們文科班的第一名一直都是尹全誌。”
剛剛那廣播出來的時候，就連他們這種藝體班都在討厭這其中必有黑幕。
熊佳聽到他這番話，愣了愣，好半晌她才僵硬地笑起來，“小五，尹全誌他之前是第一名沒錯，可上次期末考試的第一名是我，我為什麼不能被保送呢？”
毛小五審視著她。
那眼神看得熊佳心底越來越涼。
她攥了攥手，輕輕張開嘴唇，“你是覺得，我不配嗎？”
她那雙眼睛帶著嘲諷，還含著尖銳的刺。
讓毛小五瞬間皺緊眉頭，欲蓋彌彰地移開視線，“我沒這麼說。”
熊佳咬了咬下唇，看了毛小五半晌她才低低地哦了一聲，“我進教室了。”
她說完轉身就走了進去。
毛小五愣了下，他頭一回被熊佳以這樣冷漠的姿態對待，突然之間有些不適應。
而且還是在走廊上，這麼多同學看著他們，他就這麼被扔下了，毛小五眉頭皺的更緊。
上午上課的時候大家都挺沉默的。
直到下午，袁鑫突然叫熊佳出去，教室裏的同學互相對視一眼。
“怎麼回事啊？怎麼又叫熊佳出去？”
“不知道，估計是要準備保送的事吧。”
教室裏亂成一團。
班長拍了拍桌子，“鬧什麼鬧，人家現在保送了，可以直接不高考，你們能嗎，還不好好複習，還在玩。”
教室裏頓時響起頹喪的聲音。
但這一次大家都沒再說話了，開始好好複習了。
他們努力了這麼久，都是為了四個月後的高考啊。
坐在第一排的尹全誌卻突然轉身朝尹芊芊看了過來，尹芊芊在埋頭做題，沒注意到他的視線。
尹全誌眉梢蹙了蹙，總覺得這事跟尹芊芊有關係。
這一節課過去，熊佳回來了。
她回來的時候慘白著一張臉，整個人看起來特別慘。
跟她交好的女生立刻湧了上去，問，“佳佳，怎麼了？”
熊佳眼睛一眨，頓時埋頭痛哭起來。
這一操作讓周圍的人都嚇到了，這是怎麼回事啊？
但無論別人怎麼問，熊佳都不說話。
班上又有人開始討論她的事，但這回大家隻是說了兩句就算了，熊佳很愛哭，受了委屈要哭，被老師罵要哭，成績考差了也要哭，她淚點極低，所以大家都沒覺得她有發生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可她這次哭了一下午，放學的時候，眼睛已經紅的不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