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的時候,夏瑾的聲音已經哽咽了。
這些簡單的文字,隻能將那個人那些年的苦和累複述出十分之一,她根本無法想象她二姐那麼金貴的一個人,怎麼會淪落到賭坊裏去,最後還去坐了牢。
一個小姑娘,在賭坊裏怎麼活才能沾上那些東西,又要怎麼活,才能從牢裏完好無損的出來?
“您當年……怎麼就能這麼狠心,將她趕出家門……連找她一次都不曾。”夏瑾掐住自己的大腿,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她那個芳華絕代的二姐,明明曾經是響徹京都的名媛啊。
卻在那個大雪天裏永遠地死去。
夏老爺子瞳孔放大,震驚地盯著夏瑾,雙手止不住地顫抖。
“你,你胡說什麼?”
“我要是胡說,您可以自己帶人去查。”夏瑾高聲反駁,她有些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抬手捂了捂臉,“我在南城的時候,已經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二姐了……可是我回來,回來就發現過了這麼多年,您還是這樣,一意孤行,做事隻顧自己的臉麵。您明明就對不起二姐了,您還想再傷害她的女兒一次,您……您怎麼有臉將自己稱之為父親啊!”
她當時聽到老爺子去找唐先生了,一盆涼水幾乎是從頭澆到了腳。
在當下這種情形之下,他去找唐先生是為的什麼,她當然清楚。
“什麼我的臉麵,我是為了夏家!”老爺子狠狠地敲了敲拐杖,因為太過用力,嘴裏都噴出了口水。
他說完還怕對方不相信一樣,又高聲道,“夏家的臉麵全都給你們敗光了!”
“你以為夏家的臉麵算什麼?!”夏瑾終於控製不住,“您以為夏家的人天生就高人一等,基因裏就有音樂天賦嗎?我告訴你,根本就沒有!你仔細數一數你夏家出了多少個音樂家,這裏麵又有幾個人是真正的有天賦的人?夏熏嗎?你知道夏熏到底有幾斤幾兩,行知嗎?不過是從小在音樂裏熏陶地夠久,比常人更早接觸到了音樂而已!真正有天賦的人,姑媽算,二姐算,可你把二姐趕出家門了,為了什麼你還記得嗎?就為了二姐不願意再學古典樂,她想為搖滾發聲,你就將她趕出了家門!”
一大串的憤恨之言不過腦子地噴湧而出,夏瑾全身都在顫抖,“你眼裏所謂的音樂隻有那一類,其餘的音樂就是上不得台麵,低俗,我真的不懂,到底是誰給你的勇氣,讓你這樣想?你以為你自己就能代表大眾的耳朵嗎?但凡被大眾所留下的東西,都有其本身的價值才對,你也不過是被大眾選擇留下過的人,可被你那個時代的大眾留下的東西,也可以被當下的大眾給否定,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