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要跟她秋後算賬嗎?
梁初音的腿肚子有點軟。
“怎麼不說話?”南靳宇十指交握,支起了下頜,定定望著她。
他是百裏挑一的好相貌,皮膚白皙,劍眉英挺,五官好似工筆精心勾勒,說不出的英俊逼人。
一雙狹長的鳳眼,瞳孔極黑,幽深而沉靜,稍稍掃來便很有壓迫力。
梁初音有點怵他,下意識垂下頭,不敢跟他長久對視。
南靳宇握起的拳頭壓唇下咳嗽了一聲,白皙的麵孔上泛起一絲潮紅。
梁初音下意識抬頭去看,發現他真的是病了,很明顯的疲憊。忽然,也沒有那麼害怕了。
她走過去,把袋子輕輕放到辦公桌上:“……這個是感冒藥。那個,我幫你去倒杯水吧?”
“茶水間在那邊。”他信手指了指一旁。
“好的。”梁初音逃也似的跑了過去。
總裁辦有內置的更衣室和會客室,茶水間就在會客室內的角落。
此刻門開著。梁初音低頭在擺弄水龍頭,隻露出圓潤漂亮的後腦勺,烏黑的發絲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她偏瘦,淺駝色收腰風衣勾勒出一截纖腰,背後望去,好像盈盈不堪一握,讓人想要攬入懷裏。
南靳宇覺得自己有點失態,收回視線,低頭批改剩下的文件。
……
“水,還有藥。”梁初音把杯子遞給他,順便從藥板上摳了兩粒出來,還確認般翻了翻說明書。
“謝謝。”南靳宇仰頭把藥吞了,灌了口水。
隻有兩個人的辦公室,氣氛有點尷尬。
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逐漸在空氣裏蔓延。
之後好像就沒什麼話題了。她坐在一邊玩手機,他在辦公桌後處理文件。窗外雨聲清晰,像是敲打在她心尖上。梁初音飛快按著手機,心卻靜不下來。
她掀起眼簾,卻發現他也在看著她。
梁初音頓住,下意識坐正了:“……我臉上有花嗎?”她還摸了下臉頰。
他隻是笑了笑,低頭繼續處理文件。
梁初音抿抿唇,有點不明就裏。
這個點兒,已經比較晚了。
大廈裏的燈逐漸熄滅,員工也陸續離開。梁初音往窗外望,有時還能看到從地下停車場開過來的車。
紛飛的雨絲撲打在雪亮的車燈上,像池邊飄舞的蘆花。
“你開車過來的嗎?”他忽然問她。
梁初音:“我打車來的。”
“還沒拿到駕照?”他從文件裏抬了一下頭。
“有駕照。”她說,“車開去保養了。”
他點點頭:“那一會兒,幫我開車吧。”
“啊?”
“我剛才喝了點酒,老林有事先回去了。”他抬頭往外麵看了看,“這麼大的雨,叫代駕也不方便。”
她的注意力卻放在——
“你生病了還喝酒?”
他一愕,多看了她一眼,有點兒忍俊不禁。很少有人這麼管他,也沒人敢管,也管不動。
“隻喝了一點點。”他難得解釋了一句。
“一點也是喝!”梁初音有點生氣。
她生起氣來,模樣嬌憨,比平日更要可愛幾分。
他失笑,把手邊疊好的文件在桌上撇了撇。
後來送他回去,梁初音在別墅外麵轉悠了很久,回頭看他,眼睛亮閃閃的:“你這屋子也太漂亮了。”
在中環買這麼一棟屋子,那得多少錢啊?
“你家裏也不缺錢,怎麼從小到大都這麼財迷?”南靳宇說,按了遙感器,地上車庫的門升起來。
“梁浦清多摳,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一瞪眼,氣鼓鼓的。
他原本都要進門了,駐足回頭,約莫是笑了一下。
梁初音愣住。
山間別墅,叢林茂密,四周都是黑魆魆的。
隻有他站的地方有盞路燈,橘黃色的暖光映照在他英俊的臉上,顯出更加深邃的輪廓。
梁初音:“……你以後還是不要笑了。”
南靳宇:“?”
她感慨:“你不笑隻是嚇人,笑起來真的要命!”
南靳宇露出荒誕的表情:“進來吧,很晚了,明早我讓老林送你回去。”
她喜笑顏開,屁顛顛走進來,滿臉洋溢的青春和活力,讓人的情緒也會不自覺受感染。從小到大,梁初音都是很有氛圍的一個女孩子。
南靳宇定定看了她一會兒,失笑,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