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初音捏著紙條看了會兒,掀開了盤子蓋。
煎蛋、火腿、鹹菜炒豆幹……都是她喜歡吃的。去廚房一看,牛肉粥悶在小飯鍋裏。
她給自己盛了碗,坐在桌子上默默吃著。
其實,昨晚回來已經沒有那麼生氣了。過了一夜,心境更加平靜。有時候,她也有不對的地方。
比如,脾氣不好、以自我為中心……
她拿出手機,想給他發條短信,想了想,又拉不下那個臉——還是順其自然吧。
……
工作挺順利,第二期報告也成功過了。
會議上,蒙佳懿對她大加讚賞,並宣布,和信恒旗下的FT項目即將簽約。
開會幾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這個項目要是成了,那就代表著,東陽科技將和信恒集團綁到一條戰船上,達成長期合作關係。
而東陽目前還是致遠實驗室的有力投資者,這等於間接捆綁住了實驗室。除非楊院士找到別的投資者,和東陽劃開關係。否則,怎麼都拜托不了信恒的桎梏。
“絕啊,太絕了。”下午一塊兒去喝下午茶,夏蒔道。
“你站哪邊的啊?”梁初音道,懶懶靠在吧台上,攪拌著咖啡,“你不覺得他這麼做,太過分了嗎?”
“過分?”夏蒔搖頭,不認同她的觀點,“你說我自私也好,薄情也罷,雖然我尊敬楊院士,但他可不是我的老師。說句不好聽的,我並不關心實驗室怎麼樣。”
梁初音看她。
夏蒔並不躲閃,歪了歪腦袋,玩世不恭地對她笑:“我建議你也別管。他是你老師沒錯,但是,商場如戰場,玩不過別人,也沒辦法啊,這個社會就是這樣。而且,我說句實話,楊院士太固執了,和信恒合作又怎麼樣呢?他對南公子的偏見未免太大了。這樣頑固,也不要怪別人不講情麵。”
南靳宇和楊誌遠的恩怨,她也是聽人說起的。好像是南靳宇之前收購了什麼公司,那老板心髒不好,跳樓了,那人正好是楊誌遠的朋友……具體怎麼樣,她也不清楚,反正是非曲直,隻有當事人清楚。
梁初音嘖嘖了兩聲,笑:“我發現了,你是他的迷妹啊。也對,頂著那樣一張臉,做什麼都是有理的。我差點忘了,你是隻沒有原則的顏狗了。”
夏蒔也不掩飾,嬉笑,啜一口咖啡,露出花癡的表情:“難道你不喜歡他?他那麼英俊!”
梁初音翻她一眼,無語:“我跟他認識十幾年了,什麼帥不帥的……早免疫了好嘛。”
夏蒔捧臉:“你到底是什麼瑪麗蘇女主命啊!我也想要這樣的竹馬……嚶嚶嚶……好羨慕……”
梁初音作出個嘔吐的表情。
夏蒔不鬧了,正了神色:“你就聽我的吧,別管了,讓他們撕去。反正,南靳宇也不會真把他怎麼樣。說真的,我怎麼覺得楊院士年紀一把了,還沒人家年輕人成熟?作來作去的,哎……”
梁初音:“他那不叫成熟,叫冷感,叫性冷淡……嗯?你怎麼不說話了……”
見夏蒔直直望著她身後,一動不動,梁初音有種不祥的預感,僵硬地轉過了身子。
南靳宇站在她身後,長身玉立,眼中噙著笑。
這一刻,梁初音好似被施了定身法,一動都不能動了。
夏蒔也有些拘謹,連忙去吧台後,給他調了杯特調咖啡。南靳宇伸手接過,道了句謝,挨著梁初音坐了。
氣氛實在是詭異,梁初音回頭跟她打趣:“這就是你朝思暮想的‘南大公子’了。怎麼,見了本人,反而說不出話來了?要不要深入探討一下,再要個簽名啊?”
南靳宇都笑了,端起咖啡抿了口。
夏蒔臉頰燒紅,惱羞成怒,在底下踢了她一下。
梁初音不甘示弱,衝她擠眉。
咖啡的味道是真的不錯。
這地方開在外環山上,環境幽辟,遠離塵囂,往下看又能俯視市中心的街景,當真是休閑的好去處。
“這地方選的不錯。”南靳宇四下裏望了一眼,說,“鬧中取靜,視野也好。”
“謝謝。”夏蒔有點不好意思,謙虛道,“不過,當初選地方時,確實挑了好久。”
梁初音何時見過她這麼小家碧玉的樣子?
心裏憋著笑,衝她擠眉弄眼。
在南靳宇看不到的地方,夏蒔狠狠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