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一腔熱血,一往無前,完全沒有想過可能會失敗。
他完全沒有想過,梁初音的家世原來這麼好——比他想象中要好多了。以至於,他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他想,如果他那時候就知道,他可能會掂量一下。
周昊:“……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啊?”
梁初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誰天天把這種事情掛嘴上?我家裏是我家裏,我是我。我這麼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需要靠打著家裏的旗號招搖過市嗎?”
說完,她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得意得很。
——為自己無形中又裝了一把逼。
周昊竟無言以對。
他心裏還是有點無法想象。梁初音平時挺平易近人的,開朗又大方,隻要別人願意真心跟她交朋友,她都來者不拒,一點千金小姐的架子都沒有。
在周昊的印象裏,那種家庭出身的女孩子,不都應該天天逛街刷卡,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嗎?
周昊認真打量了會兒。
梁初音就像個被保護得很好的小公主,懂得人情世故,但不世故,像朝日的向日葵一樣生機勃勃的。
周昊有時候都羨慕她。無論什麼時候,都這麼樂觀。
不像他,還要為以後的生活而拚搏。就他現在那點工資,奮鬥個幾十年,能在海城買間廁所嗎?
“你怎麼了啊,忽然喪喪的?”梁初音看著他。
周昊歎了口氣,低頭舀了勺粥:“羨慕你們,一出生就站在金字塔頂端。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可能攀登一輩子都達不到那種高度。”
尤其是這樣寸土寸金的大都市,人與人之間,差距太大了。
金錢、地位……無形中就劃分出了三六九等。說什麼有錢沒錢都一樣、人人生來平等的,都是屁話,不過是自我安慰而已。
他每天晚上睡覺時,想的最多的就是怎麼出人頭地。
能得到謝庭的賞識,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的。
周昊若有所思。
梁初音有點訥訥的:“……幹嘛忽然這麼嚴肅啊?”
周昊不想跟她說這種事情,回頭跟她笑了笑,狀似輕鬆地聳聳肩:“沒什麼,就是忽然有感而發。你們這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公子哥兒和小姐,太讓人羨慕了。”
梁初音撇撇嘴:“那你下輩子投個好胎啊,說得好像我們都是混吃等死的米蟲似的。南靳宇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在華爾街已經混出名堂了。他做成的第一單就是……”
本意是為了反駁他,說著說著,卻不自覺成了給南靳宇吹噓。
倒也不是吹噓,她每一句都是有的放矢。
周昊也是越聽越咋舌:“那他還真的是很厲害啊。有時間的話,我希望可以多跟他學習一下。”
梁初音:“別看他平時斯斯文文的,正事上很嚴苛的,一進入工作狀態就化身工作狂魔。我怕你吃不消,被他虐到懷疑人生。”
周昊樂了,瞧她:“你這樣的我都能應付這麼多年,別說旁人了。”
梁初音登時炸毛:“什麼叫‘我這樣的’啊?”
周昊:“我是說你可愛……啊,初音我錯了……謀殺親夫啊——”
梁初音:“別跑!今天我要給你腦袋開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