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琉璃眸中此刻血色一片,暈染的眼角勾勒出罌粟般的誘惑,慵懶地舔舐指腹沾染的血跡時,隱隱可見那鋒利的一對尖牙,上麵泛著的寒光讓人絲毫不敢懷疑它的鋒利度。
起身的時候,他似是不滿這一身的寡白,意念一動,便換了身暗紅色的寬袖長袍,像是在血池裏染過般的顏色,邊角處的罌粟花更是像活著一樣,隨著他的走動而散發出勃勃的生機。
他笑著,一雙仿若紅曜石般剔透光澤的眼底滿是慵懶興趣的意味,但隻要瞧的深了,便會發現那絲縷深可透骨的寒意,像是要把你整個凍住般,冰冷無情。
玉石冷白的光芒折射在他的臉龐之上,全身除了散發出詭異的氣息外,隱隱還有幾許興奮。
神魂之間都是有感知的,所以哪怕他什麼都不知道,那種無孔不入的共鳴卻還是能夠讓他體會到一些不該有的東西。
比如,占有。
鮮紅的舌尖緩慢地舔過嘴角,他不緊不慢地朝著那個懵懂無知的人兒接近。
逃不掉的,不僅是她,還有他。
那個該死的家夥,在他出現的時候,便將這裏全部封印起來。
好在他阻斷了他的一絲神力,否則,那隻可憐的小東西就要被送下去了。
若真是那樣,可就真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了呐~
站在天門前,看著突然消失的天階,朝露抬手,卻觸碰到一層結界,像是無形地籠罩包圍了整個承和宮,讓她猶如困獸般站在原地,有些不明所以。
最好的結果便是回去問問帝君是何意,可帝君現在應該在打坐調息,她若是貿然打擾,會不會有所影響?
糾結了片刻,她還是選擇先回去,哪怕站在裏麵,也總好過站在外麵像個傻子一樣坐以待斃。
等她沿著原先記憶的路線,走到一處回廊下的時候,正好看見前麵有一個紅色的身影正在朝她接近。
幾乎是本能的警惕,她想要後退一步,那遠處的身影卻突然停了下來。
“本尊剛要去尋你,你倒是自己回來了。”
輕輕的笑聲讓人很不舒服,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朝露遲疑地喚了一聲:“帝君?”
那回應卻是在耳畔身後響起。
“乖,不要怕。”
冷到讓人顫栗的呼吸近在咫尺,朝露心下一驚,下意識想要回頭反抗,卻被那搭在她腰間的手緊緊摟住,摻著股血腥的冷香味道撲入鼻尖,腳步踉蹌,卻是有些暈眩軟疲。
徹底昏厥之前,她反手抓住了身後之人肩頭的衣料,揉的皺巴巴的,最後卻還是無力地垂落,被他輕易攬在懷中整個人抱起。
那原先給朝露領路的小童突然從旁邊欄下的雲海中現出身來,恭恭敬敬地彎腰站在那紅衣銀發的男子眼前,卻緊皺著眉頭像是要勸些什麼。
“帝君...”
“滾。”目光所及之處,眸中紅光一閃,那小童頓時消失不見,化作雲霧散回那重重雲海之中。
而他抱著懷中安憩的人兒繼續不疾不徐地朝著廊道的另一頭慢慢走去,流連的視線時不時落在懷中人兒那白皙細弱的脖頸間,那纖細的弧度,仿佛輕易便能咬斷。
看來要小心一點了。
他暗忖著,唇角上揚的笑意卻始終沒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