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燕青門的門主我傳給了林凡那臭小子,在這件事情上,師父做的有點過了,本該讓你們有一場公平的……”張錫山邊下棋,邊緩緩的張嘴說道,話語發自本能的帶著內疚,其實上次陳天煞來的時候,他就想提這件事的,隻不過場合不允許,現在好了,屋子裏就他們兩個人。
“師父,您的選擇是正確的,他……他的確比我更適合,我也相信林凡,他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的,您不必在這件事上太在意我的感受,”陳天煞心裏跟針紮似的碾過,可卻不敢表現出來,強迫著自己像往常一樣,因為他不能讓張錫山看出破綻。
眼前這個老人是他的師父,在他進了獵鷹以後,教導他做事,教育他做人,手把手教他燕青拳,按理說在燕青門門主這件事情上,張錫山是不需要給陳天煞任何交代的,可張錫山卻總是覺得虧欠陳天煞,而張錫山越是這樣,陳天煞的心裏越是掙紮,甚至猶豫,尤其是聽出自己師父聲音中的內疚,陳天煞更是有一種衝動,一種將他來的目的和盤托出的衝動。
來之前,陳天煞再三的暗示自己不能心軟,更不能手軟,一擊不中,他就再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因為他唯一的仰仗,就是張錫山對他的信任,毫無保留的信任,可如今他竟然要利用這份信任來達到他的目的!
甚至於,陳天煞還知道他間接的利用了林凡,他篤定以林凡的個性,為了怕張錫山傷心,肯定不會將自己是絕殺門的人告訴張錫山,所以他才敢正大光明的出現在張錫山的麵前,因為隻要林凡不說,那麼他依舊是張錫山的愛徒,這個身份非常有利於讓他奪走勾魂魔琴,而陳天煞也知道,龍昭讓他來辦這件事情,應該就是看中了他的這個身份。
“師父老了,林凡那臭小子又喜歡折騰,打打殺殺的事,以後你明裏,暗裏多幫著他點,你們之間的事我很少去過問,但是不管發生什麼,為師都希望你們能多站在對方的角度去思考問題,我記得小時候,他把你當哥,整天追著叫,生活上,練武上,他都極其的依賴你,如今你們都大了,修為也越來越高,可彼此之間仿佛沒有小時候那麼親密無間了,這幾年,恐怕他都沒怎麼再叫過你哥吧。”
張錫山雖然在跟陳天煞下棋,可顯然還是嘮家常的比較多,而張錫山話裏仿佛都是在回憶往事。
這番話,讓陳天煞身子微微怔了怔,是啊,想當初,林凡剛到獵鷹,無依無靠,林浩天很忙,很少去管林凡,那時候林凡吃住都在張錫山家裏,而陳天煞那時候雖然沒拜張錫山為師,但卻比林凡多跟了張錫山一年,一來二去,林凡的那聲“哥”總是時不時的在陳天煞耳邊響起。
起初,陳天煞挺反感有人跟他這麼近,後來慢慢的也就習慣了,直到林凡當上了獵鷹的隊長,陳天煞就強烈反對他再那麼稱呼自己,林凡扭過不他,也就沒再堅持,不過私下裏還是會喊他“哥”,至少那時候,陳天煞是林凡的依靠,甚至於到了龍魂,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曾改變多少,直到淩雪的事情發生以後,他們的關係徹底變了。
打那以後,林凡再見到陳天煞,那聲哥,再也喊不出來了,不知道多少次,那個稱呼都卡在了林凡的嗓子眼,像根魚刺,吐不出去,卻又咽不下來……
“師父,我會記住你說的話的,”陳天煞鄭重的點了點頭,可他卻發現自己的心理防線快崩潰了,再這樣下去,他就沒有決心再下手了,和張錫山沒多呆一分鍾,對陳天煞的內心來說都是一種煎熬,他真的不想去回憶以前的種種,因為往事總是勾起他藏在內心最深處溫暖的記憶。
張錫山點了點頭,繼續看著棋盤。跟林凡在一起,張錫山說的話少,因為很多話林凡都說了,可跟陳天煞在一起,張錫山的話明顯多,所以下棋的時候不免分心了,以至於陳天煞明顯已經占了上風。
“不錯,不錯,這步棋不錯,”張錫山嘴角露出一抹讚揚,跟他下過棋的人太多了,可讓他稱讚的人卻屈指可數,喝了口茶,張錫山沉浸在了棋局中,想著如何布局反殺。
陳天煞故意伸手去端自己的茶杯,張錫山卻壓根連看都沒看,完全在思考著他下一步該如何走,以及陳天煞後麵幾步會怎麼走。
不動聲色的喝完茶,陳天煞又將茶杯放回了桌麵,在把手抽回來的時候,陳天煞動了,兩根手指以極快的速度朝張錫山的脖頸攻去,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而現實也如陳天煞所預料的那樣,張錫山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嘴角直接就溢出了鮮血,而陳天煞眼裏閃過一抹愧疚的同時,手依舊在張錫山身上幾處大穴遊走。